焦灼的太阳烘烤着那条柏油路,两旁的小草蔫了地耷拉着头,蝉在声嘶力竭地叫个没完,把那份窒息与焦躁肆意渲染。
十八岁出远门无尽头的路不知延伸到哪里,光线折射到尚能看到的地方尽是水坑。而走近看到水坑的地方,仍是灼热的平地。
小男孩就这样地走着,背着裹有一点干粮的质地柔软而精致的包,脚掌触着发热的地,衣服怎么凉快怎么穿,管他皮肤有没有晒脱皮。
抵达看到的水坑处,却还是快要蒸发了的黏柏油,又向看到的下一个水坑走去。
四野空旷无人。
许是没人会赶在这个点出来吧,许是没人会走在这样的路上吧。小男孩依旧地走。
路够宽广,让没有树荫遮蔽的地方更加灼热。蒸发,蒸发,蒸发。空气中的尽是万物将被蒸发的窒息感。小男孩终于把那个精致的包打开了,翻开干粮,却又放进去。盯着它注视良久,缓慢地把包给合上。
太阳依旧毒辣辣,行走的影子稍微拉长了点。小男孩早已饥渴难耐,可仍艰难地行走着。他想取出干粮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可是一次次地,他又制止住那份欲望,转身望几眼来时路,接着驶向未知。是的,未知,他并知道这样的路到底有多远,他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
此时,他还是依旧地走着,未曾敢放弃。
许是就是这样吧。
十八岁远门,回望看不到出发点,前瞻观不到目的地。像是置身于荒野,做场惊心动魄的探险,有点荒诞,有点奇妙。又像是赴一场隆重的约,与那个陌生的自己相遇,有点滑稽,有点喜悦。
男孩带着那份好奇与一往无前的闯劲出发,没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更不知他最终会走到哪里去。毒辣辣的太阳还未到西边与白云谈妥协议,小男孩精致包里的干粮也始终未敢打开。十八岁的男孩有的不只是你眼中的任性,还有他的思考与决定。既然选择了远方,他便要有着到远方的准备。不尽是幼稚,不尽是固执。
小男孩心里不停地,不停地呐喊:到远方去,到远方去,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许是也诱惑于美丽,许曾也诱惑于传说。于是一直走啊一直走,无伴有何惧;于是一直看啊一直看,无景有何憾。路途中的风景过于荒芜,却是场心的跋涉。不为急于证明自己,但一直找寻出发的意义。
小男孩,
十八岁出远门;
十八岁出远门,
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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