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散步,冷不丁有位大姐迎面走来,对我热情地叽里呱啦了一阵,才明白她要跟我一起散步。
“我看到你天天在这里散步,跟你一起有个伴!”她笑嘻嘻自顾自地如是说。
我却有些哭笑不得:我喜欢一个人边散步边听蒋勋啊!正听他说到那氓之蚩蚩,抱布贸丝的姑娘小伙你嬉皮我幽怨的节骨眼上,却被她贸然打搅,心里真有些瘆得慌。
若是相识好友,倒可以聊些家常,可是她一口听不懂的方言俚语,兀自在一旁自说自话,我有些茫然失措。
暗地里脚下使劲,油门从四十码突然加到六七十码,相当于竞走运动员的速度,没两个圈,她便累得气喘吁吁,叫苦连连:
哎哟,受不了了!我跟不上了,你先走吧!
得勒!等的就是这句话!我愉快地加快步伐,嘴角含笑,头也不回地朝前走了!
蒋勋已经说到了姑娘小伙成亲之后情况急转直下,姑娘已经投入了全部感情,小伙子得逞之后却转身就准备外出做贸易去了。
就好似白居易的《琵琶行》里琵琶女所哀怨的“商人重利轻离别”一样,做贸易的人必须四处奔波,寻找商机,东买西贩,注定四海为家。所以就“淇则有岸,隰则有泮“了。
随着他柔缓的声音,脑海里却又出现了郭颂那首《送货郎》:“打起鼓来,敲起锣,推着小车来送货”,那该是个多么利索的小伙子啊!甚至《拉骆驼的黑小伙》里,那“隔着篱笆直瞧我,给山村驮来了花布和百货的黑小伙”,不都是这样四处贸易的商人吗?
而那些心甘情愿受其诱惑的女子何其多?这多情大胆的女子还装作挑担水去给他喂骆驼,他却红着脸装作没看见,害得姑娘气的直跺脚。因为那骆驼驮走的,可是她的芳心一颗!
正当我脑洞大开的时候,蒋勋又开始了《蒹葭》的讲述。只是,他把葭字读成了“xia”,实在令人有些哑然又遗憾。
刚开始有些听不惯蒋勋,就是觉得他的国语不很标准,声音里还有些过于阴柔的东西,但一来女神林青霞对他推崇备至,二来今生对《红楼梦》着实痴迷,又实在没时间再去读个四五遍,就只抱着“试着听听看咯”的心情去听了。
结果这一听,却一发不可收拾,对他的东西简直着了迷。他的声音柔和纯净,国语虽不是很标准,但是比起很多大陆的文人骚客要好得多,没有高晓松那么油滑,没有许知远那么正儿八经,更没有那种听起来得正襟危坐的播音腔,而是如沐春风般的温暖舒畅,适合在柔和的桨声灯影里细细聆听。
感觉能和他媲美的,大概也只有韩嘉天了吧?
《蒹葭》是我最喜欢的一首诗,可笑的是,初次接触,竟也是因为看了一位台湾作家琼瑶的小说《在水一方》,一眼便爱上。
当年老妹女儿出生时,要大家出主意取名字,我略加思索,便说出了“采葭”。遗憾的是,几乎所有人都把她念成了“采霞”,学校的老师、医院的医生、办户籍证的办事员等等,无一例外。
等她读了小学后,她奶奶实在忍无可忍,跑到派出所将她名字改成别的,害我心疼了好些日子。
那天申请简书名字时,不想再用原来的网名,觉得有些过于幼稚,便立马想到采葭二字。只是脑袋里想到的,却是当年穿着碎花衣裙,像个山林里的小妖精一样,与几个学美术的老友到青山绿水间采集芦苇的画面。
采葭,是我最爱做的一件乐事,加上我的姓名谐音,恰好便是采葭小妖了罢!
2018.8.4
桨声灯影聆蒋勋我已加入“维权骑士”(rightknights.com)的版权保护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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