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里,门紧闭,水清阳众人在侧房等候。清婉坐在一个角落一言不发,水濯绮捋着下巴上一缕坠着的胡须,看着满屋年轻者,若有所思。水若薇、水若华站在门侧讨论着这场少有的粉红色初雪。水清阳满屋里踱步,显得焦躁不安。
“伯玉,风郎中这次能转危为安吗?”水若华转头看着低头踱步的水清阳道。
“天火术何等法术,我清水门仅师尊与濯绮尊者二人可驾驭,此术为御强敌之术,受此重创……”水清阳言谈至此,不再说话。水若华本要再问,顾及清婉情绪,也不再追问,此时,水濯缨亦迈步进来。
“尊者,风郎中怎么样?”清婉一个赶忙站起来,问水濯缨道。
“凡有修为之人,体内皆有法身,御水者法身至清至纯,御火者至烈至炽,风郎中之法身朽初次为其封毒时,本是至清至纯,而后每次唤其法身,皆有变化,此次再唤之,则亦水亦火亦木,不知风郎中最近又修习了何等斗法之术,朽方才唤其法身,其法身更是多了攻击性。”水濯缨满脸汗珠,浓眉下那双燃烧的双眸亦变得暗淡。
“伯玉,你可记得尚清灵图?”水濯绮似回忆起一段过往,接话道。
“尚清灵图……”水濯缨嘴里念着这个名字,“那个亦正亦邪,正邪皆以之为敌的异类。”
“对,就是他,”水濯绮猛地站起身来道,“他也是四纬兼修,最后因体内真气过杂,筋脉尽断而亡。”
“风郎中自入藏云谷,才跟随清阳修习御水之法,虽有法身在先,也是先天所成,为何会步尚清灵图之后尘。”水濯缨自言自语道。
“两位尊者,风未薰何时醒来?”清婉打断他们的对话,问道。
“清姑娘,风郎中修为尚浅,却有很强的法身,且其法身水、火、木三象兼有,水、火、木、土四象本就相生相克,唯有将其体内多杂的火象、木象置换出来,或许会助其苏醒。天火术只是伤其表,却无意间激活他体内火、木之修为,须有修为极深之人换取其体内其他修为,”
“尊者,我可以吗?”清婉紧接着问道。
“清姑娘恐难当此任,风郎中之法身远在姑娘之上。”水濯缨面露难色道。
“伯玉,此法万万不可尝试,使用此置换之法,恐要损耗交换者修为,若稍有不慎,置换者怕是要修为尽失。”水濯绮知道其中厉害,阻止水濯缨道。
“而我怎能看风郎中受其折磨而袖手旁观。”水濯缨长叹一声道,“濯绮,我一人恐难完成置换,这有赖你援手。”
“不…不…”水濯绮连连摇头,“为此萍水相逢之晚辈,搭上一世修为,实为愚钝至极。”
清婉环顾在场诸人,唯有他二人能救风未薰,忙道:“濯绮尊者,清水门生息存亡与你有关否?”
水濯绮摸不清清婉为何如此发问,点头称是,“那我以清水门存亡之事与你交换,你可出力吗?”清婉紧逼问道。
水濯绮转转小眼,捋捋胡须,不屑道:“我凭何相信你?”
清婉并不理他,转头对水濯缨道:“尊者,翠波湖玄水冢赤金石丢失你可有线索?”
水濯缨亦不相信清婉会拿这件事与水濯绮交换,摇了摇头。
“二位尊者若愿施手相助,我能帮清水门找到赤金石及偷取赤金石之人。”清婉知道她做出这个决定,定会成为清水门的仇人,但是,在看到风未薰倒地那一刻,她便下定决心即使丢弃自己的性命,她也要救醒风未薰。
“这个……”水濯绮咕噜咕噜转动着小眼珠,他心里清楚,他刚才说的话只是借口推辞,他与水濯缨联手置换风未薰体内火木之象,虽然会损耗部分修为,却不会严重到气海尽失。清婉口中的赤金石,却让他完全可以忽略丢失的修为。当初,他盗得菁火门赤金石,本欲练成莹灼目,却因气海修为浅,无法练成。机缘巧合之下,却让水濯缨练成莹灼目。在他见识过莹灼目的威力后,下定决心一定要练成,却被水濯缨告知赤金石被盗走,不知所踪。水濯绮很少在藏云谷内,在洪苍到处云游,其重要目的便是寻找赤金石,却不想今日被清婉提起,“清姑娘,你非我清水门之人,怎么会知道赤金石?”
“濯绮尊者若是信得过我,先救醒风郎中,我自会告知。”清婉并不相信水濯绮,而通过水濯绮面部快速变化的表情,她能看出水濯绮急于得到赤金石,既然这样,清婉自然要紧握手中最关键的砝码。
“伯玉,既如此,我们便帮助风郎中置换其体内火木之象。”水濯绮捻着胡须说道。
水濯缨看看清婉,又看看水濯绮,表情复杂,也不说话,只是点点头,转身进了风未薰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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