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在下一秒,也可能在宇宙寂灭之后,我就会想起你。”
“你果然是忘记我了。”
“可我就不认识你呀!”
”我找遍了整个仙女星系找到银河系才找到了你。”
“我…我真的不认识你呀!”
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孩,看起来病怏怏的,阻挠着我赶路,还满嘴胡话。对我来说简直可恶极了,我加快脚步,想把她甩开。
“你最讨厌的东西是毛毛虫,对吗?”小孩追上了我。
“我也最讨厌毛毛虫。不是因为它会吃花的叶子,而是因为它蜕变成蝴蝶后的美丽。美丽总伴随着傲慢,傲慢就意味着离别。”她接着说。
“你这是什么道理,美丽、傲慢和离别之间从没有什么必然联系。”我不知道她怎么了解我最讨厌毛毛虫,但我忍不住想反驳她的理由。
“也许你说的对,可我却是那样。”她声音越说越小,仿佛做错了什么一般,低下了头,看起来有些难过。
我也许应该安慰一下她,但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继续赶着路。
路过一片蒲公英丛,她忽然欢快地跑到前面去。
斜阳从云后倾泻下来,光柱里浮动着草履虫样子的灰尘,微风吹拂着她的头发,让她像是迎风飞扬的蒲公英。
“你最喜欢做什么事呢?”她回过头问我。
“一个人看日落。”
我刚想说,她大叫着回答。
“一个人看日落多么寂寞呀。我一直在想,如果当时我愿意陪你一起,你会不会喜欢上其他的事情。”
她抬着头,一脸期待。兴高采烈地吹着蒲公英,看着那些白色的种子在风中越飞越远,笑容里透着一股无暇的纯粹。
夕阳照在她的侧脸,右边的睫毛、鼻尖和嘴唇上都被铺上一层橘红的光,光和影在她脸上融合,让她,和这个世界的轮廓都变得柔和起来。
我看的入了神。
“所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来吹蒲公英呀?”
我脸一红,“不要。”我扭过头接着赶路。
长满了金色的麦子的田野上,一只小狐狸蹲在那儿,仿佛在等着谁。
“他在等那个驯服了他的人。”她仿佛看破了我的心思,在我耳边说道。
“你觉得他等得到吗?”她接着问。
“也许,会的。”我的回答模棱两可。
“我也曾驯服过你。”她的声音小而清晰。
“我又不是宠物,你怎么会驯服我?”我离奇的愤怒起来。
“但是因为傲慢,最后我将你赶走了。”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接着说她的话。
“可驯服从来都是相互的,直到你走了之后,我才发现,我也被你驯服了。”她的眼中含着泪,像向下坠落的流萤。
“你别哭,我走慢一点。”我有点慌乱。
“我给你画一朵世界上最好看的玫瑰吧。”当我慢些后,她开始得寸进尺。
“这是什么?黑乎乎的一片。”我拿着她的画,不知道她这是什么。
“这是一朵玫瑰花呀,外面罩着一个黑色的玻璃罩。”
“你把玫瑰放在玻璃罩里面干嘛?”
“因为她受不了污浊的空气,所以我把她用玻璃罩保护起来。因为她受不了刺眼的阳光,我就把玻璃罩涂成了黑色。”
“你这样做只会让玫瑰越来越虚弱的。”我嘲笑道。
“是的,可是当初你愿意为我这么做。”她直视着我的眼睛。
我被她盯的有些不知所措。
“胡说,我才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
我觉得我不应该停下来等她,于是我加快了脚步,更努力地赶路。
“你忽然走着么快干嘛。”她气喘吁吁地跟着我。
“我要赶路了。”
“你赶路去哪儿?”
“我去这个世界最高的地方。”
“你去最高的地方干嘛?”
“因为那里离天空更近。”
“为什么要离天空更近?”
“这样我就可以更加清楚地看星星了。”
“为什么要看清楚星星?”
“我想再次找回你。”
我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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