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您在时,
就有几次提到过八十大寿,
还是那么熟悉,
和乡人说过八十大寿时您笑容中有些坚定。
如果还在,
团圆肯定欢喜。
您走后,回想起,
感觉这个时代一直在变,
没您的生活也不断发展,
那段日子已经至远。
猛地发觉,
告别的不仅仅是您,
还有您在的年代。
还记得儿时和您睡觉的某个早晨,
稚嫩的我唱起了国歌,您也跟着节奏唱了起来。
有次停电的晚上,我们坐在外面,
我好奇地问您和爹爹是怎么相知相爱的,
您说那时是父母包办的,爹爹本来就是亲戚。
爹爹在时爱喝酒,最后也是因酒而逝的,
想必您年轻时受了不少苦。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谈起来,
您说您没有被扔进火坑才幸存下来的,
那时日本鬼子打来了,家家户户都惊慌逃命,
顾不了怀里没来得及长大的婴儿,只有抛弃。
然后您又说当时军匪一家,来家里蛮横,
家人把您藏在矮阁楼上,
您亲眼看见自己父亲被毒打,父亲还要对他们说好话,
您对我们讲,音隐隐有些颤抖,快要哽咽在喉,非常难受。
人自有命数,
您总说您信命,
只希望自己要么好好活着,
要么就一下子死掉,
不然自己痛苦,儿女也跟着受累。
由于妈可以照顾您,
也因此闹了不少大大小小的不快,
但终究是亲骨肉,
妈送了您最后一程,
妈也难受了很长时间。
人老了,
拿什么来怀念,来支撑生活。
是每天补修捣腾些东西,养些葱菜。
是拜佛保佑儿女平安,念已逝的老伴。
越老越需要有人来陪,这是事实,
老人就是一段活历史,是家中一块宝,这也是事实。
敬您慈祥中带有的傲气,年轻时的精干。
敬您过年三日不食只愿儿女好,
敬您质朴生活,规规整整,
节约成了一种习惯,苦难,在战争年代。
对不起,没有像儿时陪您睡觉,
让您害怕,门锁紧扣还要棍砖。
对不起,老了还让您独自一人过活,
少了耐心和体谅,把路远当借口,
后知后觉,来得太晚。
对不起,让您焚香时闻到酒香,
感觉爹爹回来了,不孤单。
对不起,回眸不料是最后,
您剧痛,还了不拖累儿女的梦。
上天不会告诉此刻有谁会离去,
不会将亲人奔丧的泪水换成临终前团圆的盛会。
只会在她即将离别时,让周围的人多多照顾她,挂念她,
让她好好离开。
您的离开成了我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痛,
埋藏心里,不愿说,
就感觉您还在某个地方独自活着,
和往常一样,我只不过上学去还没回来。
感谢遇见,感谢有你。
2017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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