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惭愧,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都傻傻分不清见习与实习,换句话说,二者的区别我是一窍不通。
后来在医院“罚站”的时间长了,也就想通了,连新华字典都懒得翻,某种程度上来说,见习是务虚,实习是务实。见者,见闻也,浅尝辄止乎;实者,实践也,追本溯源矣。
过去一个星期都是我们的见习时间,所谓的务虚其实比务实难度大了,这就是我一个星期的感受。
一群菜鸟从来没有半点在医院见习的切身经历,前一天还能睡到十一点,今天就得在黎明时分起床;昨天还能一整天与手机不离不弃,今天就得让手机在口袋里韬光养晦一整天不大玩手机;前一天学过的内外妇儿可以下课了抛之脑后,今天就得刨根问底地了解了解……前后的生活简直是天渊地别。若说起实习,可就大不一样了,实习是有之前见习的时间基础的,不至于到了医院手足无措,四处乱撞摸不着头脑,最起码不同科室不同地点是能找到的。
八个小班合并成四个组在医院见习,第一个见习地点就在呼吸内科,到了内科住院楼一大圈人在那里等了近四十分钟,迟到的医生,也就是我们的老师,去查房了没能及时现身。她到了之后也是被我们一大群人围着,她说话的声音极小又半句普通话半句方言的,很不巧我还站在人群外围,她说了什么都是一头雾水,好不容易习惯了昆明方言的我听不懂曲靖的方言。
最初大家都是不穿白大褂的,不知道是排斥白大褂还是不好意思穿,而我则是在纠结为什么医生非得穿白大褂而不是黑大褂,这个问题似乎从大一报道的时候我就一直在纠结了。后来小组长开始觉得身在医院跟着医生老师学习,不穿白大褂活像一群流氓围着医生正在医闹,就带头穿起了白大褂,之后的每一次见习我们都是乖乖的早早地跳进白大褂里,规规矩矩地跟在医生后面。
见习遇到的第一个坎,就像是寻宝探险路上注定要遇到的关卡一样,同一天的下午,在心血管内科大家等了近两个半小时,老师根本没有露面。原来的老师在手术室里一时走不开,代替他的老师也爱理不理,结果当天大家回去的时候都怨声载道,学习的积极性都被冰冻了起来。
最中规中矩的见习科室是消化内科与内分泌代谢科,一大伙人跟在医生后面在不同的病房穿梭,每个人都拿着一本小笔记本专注地记录着。
最难忘的见习是在骨创烧伤科,给我们讲课的医生实在幽默,虽然侃侃而谈,却并不让人厌烦,平时给医生开会的会议室里时不时会发出一阵阵哄堂大笑。
结合现在的医患人文关系,骨创科的病房老师带着大家见了两个病人,其中一个病人是比我们小四五岁的中学生,因为与小伙伴打(架)闹而导致的股骨骨折,老师顺带对大家进行了一番教育。另一个病人是由于债务问题导致的尺桡骨双骨折,老师的话匣子一下子被打开,谈起了吸毒入院和因为债务入院的病人,病人欠下一大笔医院费会经常在某个痊愈后的黎明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我上一次接的一个欠债的病人,住了半个月院,然后就人不见了,都算在医生头上……那次我半年没有领到工资……”病房里又一阵哄堂大笑,包括那个尺桡骨双骨折的病人。
吸毒过多的病人一旦病情得到缓解就出院了,有时候他们身无分文,回家的钱都是向医生要的。若是碰到一些混社会的病人就着实危险了,有一次老师和其它的医生护士被困在病房里,因为他们接收的病人是黑帮的领导,病人的兄弟们都扛着大刀堵在病房门口,病人要是没有救活的话医护人员从病房出来一个砍一个……
还有那个烧伤的三岁孩子,烧伤面积达到70%,三度烧伤面积达到60%(这就涉及到现在的医保对烧伤病人的给付是按照投保人烧伤面积来计算保费而非按照烧伤的度数给付,老师认为应该根据烧伤的分度报销,我认为烧伤病人的医保报销应当根据烧伤面积与烧伤的分度综合考虑报销。),若是在从猪食锅里捞出来能及时正确的处理,那孩子也许能活过这一关。同学们一阵唏嘘,虽然一关素未相识地陌生小孩的生死与我们没有半点关系,但是我们都是一群有恻隐之心的年轻人,没办法像一个真正的医生那样习惯了悲欢离合对生死视若无睹。
之后的普外与泌外的见习非常平淡,不做累述。
此务虚周记,记曲靖见习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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