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一人一碗荷包蛋,甜甜蜜蜜的口感,父亲喜欢。父亲的笑容天真得让人感动。
去县城医院看舅舅,舅舅肺癌晚期,疼痛连绵不绝,一度想轻生,但到底舍不下病榻前端茶送水的妻儿们。舅舅舅妈育有三子,大表哥平,某部少将,常驻北平;二表哥军,空军大校,戎马生涯;表弟湘,土地拍卖师,留守潇湘。农家三子,个个出息,舅舅舅妈一辈子受人敬仰。
病房里进进出出照顾舅舅的是二表哥。上一次与二表哥见面还是五年前,他送儿子到上海读书,约在一起吃饭喝酒拉家常,又一起游玩了一天。二表哥大我三岁,我读初中他读高中,我读高中他高考失利赋闲在家半年,准备投身军营。舅舅家离学校二公里,舅妈慈详,做了好吃的就让二表哥来校,自行车接我回家吃饭。二表哥参军后,起初有信件来往,后来上军校,当军官,一步步高升,而我毕业后东奔西跑,四处漂泊,终于断了联系。表弟我与同年,又常住家乡,交集多一些。
中午和表哥表弟一起吃饭,谈及神采飞扬一去不复返的青春,谈及各自病重的父亲、心力交瘁的母亲,以及种种人生际遇,皆唏嘘不已,唯有干一杯1573了事。
从医院出来,前往殡仪馆,好友老文的父亲突发脑溢血去世,明日便出殡,六十来岁的年纪,确实也算祸福皆在旦夕,一切不可预测。
殡仪馆是此生最不愿经过的地方,痛入骨髓的往事尽管已过去了快二十年,仍不敢轻易回首。死亡是每个人都要直面的,但,有时候,逃避也许是唯一选择。
老文的媳妇惠是我的闺蜜,我们相识于十一岁,之后一起读书一起打工一起成长,一直都生活在彼此的视线中。和惠在殡仪馆院子里坐一会儿,挨着头聊一会儿心事,再起身走进灵堂,给逝者磕一个头,然后,离开。
晚上回家,父亲已睡,听见我进房,睁开眼,像个孩子一样恍恍惚惚地笑了一下,复又睡去。
(图自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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