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被称之为“垃圾点”的地方,不是程学刚给他们找的。赵树河去过他给找的几个地方,租金太高了,可气的是有几个房东还要看户口本!他憋着一肚子怨气回家,就着硬邦邦地咸菜疙瘩吃了两口米饭,就看见程凤枝把喂给孩子的一块香肠以极快地速度塞进自己嘴里。他气的扔掉咸菜疙瘩,又把筷子“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然后揪住程凤枝的头发,没头没脑地一顿毒打。
赵入海被吓傻了,仰起小脸咧开嘴巴闭上眼睛“哇哇”地哭,口中一块没嚼烂的香肠也掉到了地上。被打到最后,程凤枝也没敢还手,没敢吭一声,她劈头撒发地蜷缩在墙角,看着赵树河摔门而去,才敢把嘴里嚼碎的香肠吐到掌心,含着眼泪喂给孩子吃。
赵入海已经吃不下去了,小小的身体一耸一耸的,他看着泪光里的妈妈,抬起小手去摸她红肿的腮,“妈妈,疼吗?”
“你把肠吃了,妈妈就不疼了。”程凤枝看着哭得小脸通红满头大汗的孩子,心里酸疼得要命。这已经不是赵树河第一次打她了。一年前赵入海悄悄告诉她:你出去卖馒头的时候,爸爸总领一个女人回家,那个女人还总让我叫她妈妈。
那是一个如雷轰顶的消息,程凤枝神情恍惚地想了整整一天。后来,她打听到了那个女人所在的单位,在门口等她。她烫着波浪卷的长发,穿着喇叭裤,踩着高跟鞋,目不斜视,盛气凌人地从程凤枝身前走过,被她一把拉住。
即使是正午的阳光,也不可能洒满世界的边边角角。两个女人在一条窄小的胡同里,一直谈着见不得光的事情。
“你可以不要脸,也可以不要工作,但你有没有想过,他现在这么对我,将来就有可能这么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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