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赵年华并不愿意和旺嫂来往,但几件事下来,她们还是紧紧走到了一起,在汪仁街,只有旺嫂相信赵年华是清白的。
这种相信让赵年华感觉是在黑夜看到了一丝光亮,弥足珍贵。
周兴业老婆又来医院闹了几次,都无功而返。每次看见她的身影出现在医院门口,就有人偷偷跑去给赵年华报信,她就从其他地方悄悄溜走。
与其躲躲闪闪,还不如光明正大做人,时间长了,赵年华实在忍不住这种羞辱般的折磨,她向周兴业摊牌,反正名声在外了,你要是真想和我过,就干干脆脆把婚离了,我可不想背着黑锅图个骂名,什么也没讨着好。
周兴业有了赵年华这句话,心里一阵狂喜,他连夜坐车赶回县城,不到两天,就把离婚证送到了赵年华手中。他是如何办到的,到死都没向赵年华透漏半句,只是每月工资一大半都寄给了前妻,两个孩子要抚养是事实,赵年华没说什么,只要不来找她扯筋,这些都能忍下。
听说赵年华要嫁给周兴业,旺嫂心里十分不安,她知道这是赵年华在赌气。再怎么着,也不能拿自己清誉开玩笑,更何况周兴业名声在外,他那花花肠子不是一般人能驾驭得了的,只怕乡里的没几个妇女主任能躲过他的蹂躏。
你看我还有什么清誉?赵年华苦涩地摇摇头,我在前面走,后背就有人骂,现在汪仁街哪个不知道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与其背这个骂名,还不如找人结婚算了。今日我能躲过周兴业,明日就有王兴业,李兴业找上门来,我不想沾染他们,可他们何曾想放过我?等他们老婆再打上门的时候,我还有立锥之地吗?
旺嫂抱着赵年华,心疼得眼泪只打转,还能说什么?寡妇门前是非多,更何况赵年华这么标致的女人,是个男人都要多看一眼,能怪她不守妇道?
似锦对于母亲突然要嫁人的念头并不感到奇怪,她原以为这是迟早的事情。母亲那么漂亮,而且还年轻,不该就这样过一辈子,往前走一步也是可以理解。阿婆活着的时候就一直叨唠着,赶快找个男人得了,省得你天天把怨气撒在我和孩子身上。
似锦没想到母亲会看上周兴业,虽然知道母亲外头名声不是那么好。但她一直觉得母亲不是个随便的女子,街上那些人对母亲的评价都是诋毁和污蔑。她心里明白,母亲一定是有难言之苦,至于什么原因,母亲不说,似锦就无从知晓。
罗海军给似锦开玩笑,你成了乡长的女儿,看谁还敢欺负你?
滚一边去!似锦见不得这种话,他是他,我是我,我秦似锦可不想扯大旗作虎皮!
周兴业在汪仁街最好的酒楼摆了两桌,原本赵年华不想这般高调,但经不起周兴业一番怂恿,何必藏着掖着 ,我要全乡的人以后看见你都毕恭毕敬,赵年华现在是我周兴业的女人,谁敢背后再说你半个不是,看老子整不死他。
坛口好封,人口难堵。即便如此,大家背后还是免不了一番议论,他们的结合印证了当初的传言,对于赵年华的鄙视和不屑更是有过而不及。
新房安置在周兴业的宿舍里,除了新婚三天住在那儿外,第四天赵年华便回到自己家中,这些都是原先说好的。
一则似锦一人住在家中不放心,二则她不喜欢乡政府大院的生活环境,平日工作住宿在一块,左右隔壁都住满了人,一点私人空间也没有。再说周兴业本来就是狼虎之人,晚上动静不免太大了一些,赵年华憋了三天不敢出门,就怕别人取笑。
三天一过,她就迫不及待回了自己家中,周兴业平日住宿舍,周末赵年华就过来住上一晚,其他时间各住各的,互不打扰。时间一长,周兴业有些不高兴,也不再守婚前约定,不等赵年华点头同意,便搬进了赵年华家中,嘴里埋怨道,哪有夫妻长期分开住的道理,这不是叫人看笑话?
赵年华拗不过他,只能答应,不过她有言在先,在似锦面前,他周兴业一定要有做长辈的样子,不要太随便,否则只能叫他抱着被子滚回宿舍去。
周兴业不敢不从,其实他心里也犯怵,这个小丫头,进进出出从不喊他什么,就连对赵年华,她也冷冷的态度,很少搭腔。
似锦升初中后,坚持要住读,赵年华原先没答应,学校离家里又不是太远,十几分钟就走到了,为何要住校?更何况住宿条件又差,那么多女生挤在一个大通铺,跳蚤满天飞。
周兴业私下劝赵年华,孩子大了,有自己想法你就随她去,你不答应,她定是与你对着干,你免不了又生气,孩子也不痛快,何苦呢?她住腻了自然还是要搬回来的。
开学前赵年华找似锦认真谈了一次话,把利害关系说了个遍,看到似锦还是一言不发,只好作罢。
末了说道,你住校可以,但有什么事情要及时向我汇报,学校可不是玩的地方,成绩跟不上去,我还是要你回来住的。再者你要注意和其他男同学保持一定距离,女孩子名声要紧。
似锦撇着嘴应道,我不在家,你也省心,免得在你们面前晃着,碍眼。
再说我撕了你的嘴!赵年华知道似锦是故意气她,但也无可奈何,女子大了,横竖都是不省心的,只能由她去了。
进入初中后似锦个子蹭蹭往上长,眼看衣服跟不上趟,赵年华只好找出一些旧衣服,在家比划着裁剪。似锦在学校穿的衣服总是与众不同,几块不同的布料总能搭配出不一样的效果,让人羡慕,也让人嫉妒。
赵年华并不想似锦穿得太过招摇,即便是旧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依然掩饰不住青春靓丽的身材。每次看到似锦姣好的面容,心里还是泛起一丝担心,这个死丫头愈发出众了,不是个好事。
她用最老气的布料给似锦裁剪衣服,但无论什么样式穿在似锦身上,都显得如此合身,这是天花板的衣架啊,有时候连周兴业也忍不住啧啧称赞。
赵年华提醒周兴业,她只是个孩子!
周兴业有些生气,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其实他心里想着自己的儿子,年纪大不了似锦两岁,以后若是能把他们凑到一块,岂不美哉。
周兴业不敢把心里想法说出来,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单凭赵年华这脾气,要是知道他有这个奇怪的念头,定是让他抱着被子滚出这个家。
让周兴业庆幸的是赵年华并不计较他每月工资用到哪儿去了,就连每月回趟县城,她也不多问半句。前妻见到他时也不再一味地把他往外推,久而久之,半推半就两人还能滚到一块去。
周兴业有时候也暗暗惊叹自己的改变,自从娶了赵年华,整个人的心思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对于其他女性的非分之想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连老杨也看出了周兴业的变化,私下开玩笑道,你是孙猴子,赵年华竟是如来佛!
住校不到半学期,似锦又嚷着要走读,赵年华心里明白,像她这般爱干净的女孩子,定是受不了宿舍糟糕的环境,这么多女孩挤在一块,能坚持几个月也算是一个奇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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