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上没有路,所有的归途只在哪些杂草身上,草被踩在脚下,脚不知道疲倦。
秋天没有花香,没有花的艳丽。松树挺立在山石之中,依然苍翠。枯黄了叶的橡树像极了迟暮的老人,不动声色,经受霜雨。他没有回家,他不知道家在何方!赤裸的脚长满了厚厚的茧,常年走在没有路的山林里。
池沐清望了望远处的青黑,清澈的眸子转了一圈。这个从出生就来到这个山林的孩子,习惯的踏在杂草上,杂草没有声音,杂草不知道疼。山里没有路,跌宕起伏的山峦也没有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反正他一直在这里。
山里的空气总是潮湿的,大脚掌宽厚的踩在潮湿的空里里,大口大口喝着空气里的湿润。他和大树是多年的好友兄弟,他问大树,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大树一动不动,他再问,大树还是一动不动。他继续问,一阵风吹来,大树摇了摇头,他说“你也不知道”。
山林的远处是一望无际的山林,大雨来时他沐浴在大雨里,他是在大雨的浇灌下成长起来的,每次下雨他就长高一截。后来长到枝叶繁茂时,再也看不到他成长的速度,不知道他长了还是没长。风有时怒吼,有时狂暴,从来没有温柔以待。太阳的凛冽让他感受不到半点温暖。
冬天就要来了,他看了看远处的天空,被挡在山尖,乌云压顶,青山不再青翠。他没有下过山,山是他唯一的家,离开大山就等于离开生命。砍伐队来过,他站在远处看着他们离开,牧羊人来过,他看着他们走过,他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他不知道他是谁,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叫池沐清……从他记事起他就在这里,如今也已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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