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第二次他从我面前经过的时候,还是没有认出我,那我不管是不是夜色昏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都不会喊停他。
真是个笑话啊!他没认出自己的女儿,我却是看见了的,他骑着摩托,开了前车灯,生生从我面前开过去,我那么大个活人他没看见?晕~那个时候我内心有个声音在说“拉倒吧!这下我更不想回去了”
我既失落又气恼,心想:干脆随便找个小旅馆凑合住一晚,第二天买汽车票立马走人得了!亏我还在那个破排凳上,满心期待地等了你那么,那么久!就给我看这个?老子不回去了!再也不!
没找到我,他打我电话:“你在哪呢?”
有些埋怨,我说:“我就在这个十字路口等你啊”
“我以为你会在你奶奶家等呢,好,我就过来了”他解释到,
其实那个不是奶奶家,确切的说是叔叔家,奶奶帮着给叔叔的儿女做饭,顾他们上小学,他们都比我小,而我已经步入社会了,叔叔在镇上买了房,那个十字路口离叔叔家很近,这次我是回来过年的,回来得比别人早半个月,因为我是辞职回来的,去我们那个小山村摩托车差不多要半个多钟头。
我还是被接回去了,很显然,第二次路过他看到了我,要再看不见,那他就是个睁眼瞎!所以之前说住旅馆什么的全是臆想。
要是去叔叔家等着,奶奶会给水喝,给饭吃,还给看电视,那我为什么不去叔叔家等着呢?边看电视边等不是更好吗?对,是很好,但我不愿意。
我不喜欢奶奶,不喜欢叔叔,讨厌婶婶,讨厌挨着的几户邻居,这些理由足够让我拒绝一些好处,宁愿在路口干等着,虽然叔叔婶婶都不在家,都在外地打工,但就算他们不在,我也是能少去就不去。
犟死了,你要说我属牛的吧?我告诉你还不是,我属狗,你要说我有病吧?我还真有,有精神洁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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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大好,我妈在院子里洗洗刷刷那些锅碗瓢盆,我面前摆了一大盆衣服,我在洗全家人的衣服。
我爸在修屋顶,没盖楼之前,我们住土房带瓦的那种,他在修厨房那一片,修着修着,他打算把那个用了很久落满油污的灯泡给换了,他并没有明确喊谁,就招呼说“帮我把那个新灯泡拿过来”丝毫没有下来自己拿的意思,
我妈闻言,抬头看了看我说“你去把那个新灯泡拿给他”
此时我的手滑不溜秋满手洗衣粉,便很不情愿地说“不去,你拿给他”,她说她没空还托我拿。
一来二去,我爸在屋顶上面等急了,对我呵道“叫你拿个东西还叫不动,平时就知道好吃懒做!快点拿过来!”情绪相当急躁,在这急躁中,也对我充满了鄙夷和不满。
我妈继续在洗洗刷刷,察觉他面露怒意,就帮腔分辩说“他不好下来,你快点拿给他”
我故意拖沓着,心里有个小剧场:我就是拿给你,也得叫你等上一会,我也不是在玩,我也在劳动,凭什么就得使唤我了?而且还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一点也不合我吃软不吃硬的脾胃。
我爸看我还是无动于衷样子,急狠了说“还不动!?等下我下来看我不打你!”
打我?我的小火苗也窜起来,赌气说“我怕你打啊!我就不拿,你自己不会下来拿啊!”
他没接话,说时迟,那时一个快,爬梯子上去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安全第一,此刻下来的时候就跟坐滑梯一般利索,一阵风似的一下就刮到我身边,用力揪住我的耳朵,厉声数落我到“你说你长个耳朵不听话有什么用!?天天就知道看电视!看电视你就不用谁叫了啊?!电视早晚都要让你给看爆了!”
耳朵很疼,我心里也很不平衡,我偏开头,不让他继续扯疼我的耳朵,见此场景,我妈说了句看似安慰,更是讥讽我的话“叫你快点把灯泡拿给他,不怼他,不就不挨这一出了嘛!”
我心里暗暗思忖:你不给他拿就算了,还要讥讽我,你没空,我就有空吗?我是在玩吗?!我真是受够了你们两个!得了,洗什么洗!衣服我不洗了,装了满肚子的委屈,我没说话,气冲冲地回了房间,见我跑了,他们两个就在那边数落我,说的是什么我也没听清,但用脚趾头也想得到,肯定都是些不中听的。
就这样,在我内心单方面和他们之间隔了大概有条河那么宽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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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敢保证,即使养了我都二十多年,他们也还是一点都搞不懂我,也是,肯定的,因为他们对我根本就不上心。
没几天就快过年那会儿,因为平时过节我根本不回家,她母爱无处放使,这回,放年假我回家待,我妈就显出特别大方,疼爱的样子问我:“晚饭想吃什么?”
想了想我说:“想吃饺子了”
在这段温馨有爱的对话中,我感觉回家真好!妈也是真好!我笃定过不多久,我就能吃上香喷喷的饺子了,仿佛瞬间味蕾就已经尝到了饺子的味道。
接着我的话头,她理所当然说:“那你去菜地里拔点葱,你觉得菜心猪肉的好吃吗?那你再砍几个菜心一起拿回来,我先去拿猪肉给剁了”
她吩咐完,不等我回话,就径直走去冰箱里取肉。
我……
什么?要我去菜地拔葱砍菜心?我不是只要等着吃就可以的吗?母爱刚刚是不是掉到水里漂走了?
合着她要我和她一起劳动呢!刚刚还像是被疼爱的感觉,瞬间就打折变得廉价了,我不想要一个滞销品好吗?!
我的天,在口腹之欲的驱动下,我拖着不愉快的心情,去了家门口的菜地,带回了她要的东西,菜篮子往厨房地上一搁,我准备撤回房间待着,只听得她用平平淡淡的语调说:“把那些菜洗洗给弄好啊”
本以为她对我是真爱,会念我好不容易才回家一趟,不忍让我太累,结果却只是我自己感性罢了。
听她说完,这次不行了,我忍不住还是想要表达我的不满说:“干嘛还要我弄啊?我不想吃了!”
见状,她顿了一顿说:“是你说想吃饺子的,你想吃就要一起来做啊!两个人一起做,就可以更快做来吃啊!指望我一个人做,做多久才能吃的上啊?!等下我剁好肉,一起包饺子啊”
她话里头带着愠色,默认了我不想洗菜的意愿,但却还是要求我得参与包饺子的过程。
当时我的内心是崩溃的,有一种被骗的感觉,她说要给我全部的时候,我以为是真的,然而等我相信了以后,她却又给不了。
她给我的爱,从来都是几秒钟就能被风吹散得无影无踪,而我在她眼里,也变相成了女大不中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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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悦的我什么都不想管,转身急步走开,见我要走,她一副捶胸顿足的模样奚落到:“以前还叫得动你干活,现在大了什么都不想做了”她幽怨地叹息一声。
气鼓鼓的我想去看电视缓解一下,不巧真扫兴,见我爸在等看天气预报,我迅速打消念头,直接回房间躺倒,我在想:我妈她说的话,除了难听点,大体也没有什么不对,可我反正就是不爱听,听了就上火。
在我撂挑子不帮忙和她一起包饺子以后,时间差不多7点过,这时我爸也早看过了他每天都看的天气预报,我妈在厨房没好气的喊“吃饭了”告诉我们可以吃饭了。
我内心郁闷,磨磨蹭蹭不太想去和他们吃饭,爷爷从我房间经过时,顺口招呼我同去吃饭,见我不动也不吭声,他反问一句“你不去吃饭吗?不饿吗?”见我还是没反应,他隐约像是猜到了些什么,随后就顾自走开了。
不吃还可以减肥呢!我不去吃了,过了一会,我妈又跑来不痛不痒地叫我:“你不是想吃饺子吗?现在煮好了怎么又不来吃了?快点过来吃”说完,她在门口等了几秒,见我没有反应就走开了,不看脸光看她的背影我就知道,她那时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我不是铁,我也不要成刚,我要做神仙,做不了神仙,我做个安静的小仙女成吗?算了!不吃白不吃,做个吃货最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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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甩头,我想甩走那些郁闷的心情,我起身向厨房移去,桌子上有饭菜,也有饺子,一进去我爸 ,爷爷顾自在吃饭,我妈还在灶头那边包饺子,前面包好的她煮好盛了一盘,让我们先吃着,我爸是个怪胎,他虽然也吃些饺子,但他还得吃饭,按他的逻辑,光吃饺子再多都吃不饱,饭才是唯一能吃饱的主食,饺子只能当当零食。
什么乱七八糟的古板逻辑!全是瞎话!幸好他这种习惯不会遗传,影响不到我,我吃啥都能吃饱,眼前美味的饺子我吃了三碗,吃撑了才打住,看看那边故作可怜,一边包饺子,还不时回头看我的女人,我读懂了她没说的那些话“吃好了就过来换班哈”放下碗筷,我会意走过去包饺子,她也什么都没说,但我看见她脸上写的字“算你还有点孝心”,然后她拿了些之前包好的下了锅,摆弄几下捞了一盘她也去吃了,留我做收尾工作。
当别人都在煲鸡汤的时候,我要炒苦瓜,还不抓盐的那种,你们爱吃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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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来没事,我在房间对着镜子摆弄头发,隔壁邻居家很久没回家过年的姐姐回来了,我妈喊我去她家玩,我说不去,她说:你不想认识一下那个姐姐吗?你都没见过她!
我还是说不去,她又八卦补充说:那里还有一个姐姐,是那谁刚娶的媳妇,人长得很漂亮,就跟电视明星一样,你要不要去看看?去那里聊聊天也好啊!
我一点兴趣也没有,我打算无视她,不应她的话,继续忙着尝试梳各种辫。
她在我旁边,同样的话来来回回的说,最后她声情并茂地放大招:“你陪我去好不好?我跟她们说你也回来过年了,你哪怕只是去一下,然后就回来好不好?”
她给我打感情牌,目的是为了拉我去别人眼皮子跟前溜一圈,给她们看看自家女儿也回来了,真搞不懂?她的攀比心是打哪里来的?!回来就回来了,有什么好看的!看了又能怎样?她自己看也就好了,干嘛还要拖我下水?晕死~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对我说话,架不住她低声下气请求的样子,我答应了。
就在去隔壁的路上,也不知怎的,她没头没脑,忽然记起什么似的说“那家的大伯你知道吧?他说你就是个好吃懒做的,要不然怎么会总是换工作”
我……
突然听到别人对自己这种差评,我陷入了短暂地头脑风波:他竟然是这样看待我的吗?我不就换了几份工作吗?谁还没换过几个工作啊?我不就是比别人提前半月回家过年吗?至于那样说我吗?等等,他是怎么知道我的事的?
在短暂思忖之后,我想明白了,告诉我这话的是我妈,把我那些事说给别人听的自然也还是她了。
很久以前我就知道她爱八卦,不光是抖自己家的大事小事,也爱打听别人家的大事小事,我就烦她这点!
还在上学那会,我就曾拜托过她,不要到处跟别人宣扬我的事,甭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说谁也都别说我的,我就是很不乐意她拿我说事,说给别人听,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是个没穿衣服的,等着别人讨论。
她那时说她自己嘴上有分寸,该说的和不该说的她心里有数,就冲她这句话,我就斩钉截铁地说:啥也别说了,要是让我知道她还到处说我的事,以后休想我再同她说任何事情。
我已经懒得去探究,她转述这些话给我听是何用意?但现在看来,她早已把和我约定的事都忘干净了,她根本就不在乎我什么感受?好吧,既然她不在乎,那我也不用在意答应她的事。
我掉头就往家走漠然说到:“我不想去了”
她没有留意到我情绪的转变,有些措不及防“就快到了怎么又不去了?算妈妈求你好不好?你就和我去一下吧?”她拉住我的胳膊说
她说了求这个字,我有些心软,最后我去了,真的就差不多2分钟,我自己就先回家了。
回想起以前的事情,我更加肯定现在的选择是正确的,什么选择?选择疏远,离开让我伤心的人。
虽然当时我心中仍有眷恋,但当失望积累到一定程度,也就渐渐寒了心,寒啥心?
他们给我的爱都特别狭隘自私,他们不知道尊重是什么意思,或许他们只是不知道怎样尊重自己的女儿,我感觉不到他们对我的爱,他们也不是我理想的父母。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我想要什么老天就立马遂了我的愿,这个世界不就乱套了么?比如我想一夜之间飞升成仙,有点仙术啥的不就很美?!
只可惜,我不是上帝的宠儿,那我是什么?我是风起时的蒲公英呀!我独立寻自由,我飞翔寻乐土,轻盈胜羽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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