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阿飞起得很晚,他没有贪睡的习惯。
他站了起来,只觉得疲惫,又很饿。他打开窗,却看到门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荷包,精致的刺绣,显然来自出身不寻常的女孩子,他已知道这是谁的。
荷包里装着沉甸甸的银子。
他向来不喜欢接受他人的馈赠,却在连着两天接收到了来自两个人的馈赠,这叫他感觉不安。
但他终究还是收下了荷包。他知道她既然有办法找到他,今后自然还会遇到。
阿飞走到街上,看着街市上来来往往走亲串户互祝新年的人,他觉得很陌生,这本没有什么,但他心里还是有着说不出的难过。
他想找点吃的,于是来到一家早点铺,点了些寻常早点,无非是些油条,豆浆,茶叶蛋。阿飞坐在店里最靠里的角落,安安静静的吃着。
门外吵吵闹闹的涌进一大群劲装革履的彪形大汉,一进门就坐在门口的八仙桌上,夸口奇谈,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那点行走江湖的烂事。阿飞心里很不屑,但又不得不听。
“听说龙大侠最近好势头,正准备给他那宝贝儿子龙小云办生日宴,前几日还给我们镖局送了请帖,请大哥务必赏脸,带着兄弟们去凑凑热闹。”
“可不是,他那儿子,年纪轻轻,武艺高强。爹能武,娘能文,知书达礼,好叫人欢喜。”
“你们说的那整个江湖都传的沸沸扬扬,既然龙大侠肯赏脸,那我们自然不能落下,点好礼,三日后我们便动身去给龙少爷庆生。”被换做大哥说道。
“他那儿子说好了是武艺高强,说难听了是手段狠毒,“声音竟是从窗边飘来,”年纪甚小,身法诡异,伤了好几个武林前辈,要不是他爹妈师尊给他擦屁股,哪里还能蹦哒到今日。“一伙人无不面面相觑,在看说话那人,好不潇洒,坐在窗棱边,一手酒盏,另一手竟在剥花生,剥好的花生拋起来,在落下,刚好落在嘴里。
“你是什么人,我们要去给龙大侠捧场,你却如此诋毁,算是什么东西。”那伙人中的一个年轻人压不下火气,站了出来。
“我的确不是东西,我是要取龙啸天命的人。”
“凭你?”年轻人翻手拍案,桌上的筷笼竟被震起,腕劲一抖,数十根筷子直奔窗边人命门而去。
那人竟看也不看,只在最后关头,抬手格挡,只听一连串脆响,筷子全在那人手中盏里。
这一切阿飞全看在眼里。
“看来这里不欢迎我吃早饭,只好下次再见了。”那人转身纵跃,身形便消失了,最后一句话竟是对着阿飞这个方向说的。
阿飞的早饭也吃完了,随即也走出小店。
街上人潮涌动,大人拖着小孩,小孩吵着糖人,想要走也走不快,阿飞有点后悔出门太久,迫不及待想回到客栈。
马车自然也走不动,和人潮卡在其中,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驾车的怎么叫也没用,马车里的人等的不耐烦,忽的掀开帘子,一把扯过缰绳,将驾车的推下座,扬鞭正要下手之际,忽然丢下缰绳,捂着手腕大叫起来。引得周围人一阵哄笑,在看那打在他腕处,骨碌碌滚下来的竟只是一颗小小的花生。
那人显然没料到一颗花生也能将自己痛的丢下缰绳,恼羞成怒之际恨不能插翅飞走,大吼:“什么人敢挡我镇远镖局林彪师的道。”
“说什么林彪师,李镖师,不过是女人养的狗,比起小白脸又之如何。”声音还是轻轻巧巧,竟是从头顶飘来,果然还是那人。
这下惹恼了林彪师,只见一颗鹁鸪蛋大小的铜丸自他手中飞出,又急又快,若是被打中,怕是骨头都要碎了。
“哪里来的屎壳郎,飞的那样急。”明明那人没动,只是头稍稍偏了偏,铜丸便擦着耳朵飞去,身后的瓦片顿时飞溅。
“你到底是什么人,如此托大,当心绊了跟头。”
“爷是路小佳。托大倒称不上,只是你那点功夫,若不是你镇远镖局总镖头上下打点着,恐怕你的尸骨早在山间喂了野狗。”
那人一听路小佳,惊吓的一身冷汗,眼瞅宽阔的腰板竟然一瞬间矮了下去,忽然“啪”的一声,后面马车的车帘翻了一声,一个女人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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