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豪的脚恢复很快,只是很黏妈妈,睡觉还拉着妈妈的手不肯松开。生怕妈妈又跑了一样。一个星期的假很快都要过去了。罗树还是一副不阴不阳的样子,说话爱答不理。仍然早出晚归。每天还会带菜回家。
早饭后,罗树正收拾药箱准备出门,昨天那一家约好了的。
“我的假期到了,今天要去县里买票了。”叶子对正推自行车的树说道。夫妇俩头天晚上聊起新疆的经历,唏嘘不已,树的态度也转变不少。想到树寄过去的花生米和炸麻花,家里距离县城十几公里,又一个人带着儿子,弄那些食物着实费劲,又去县城里邮寄,叶子依偎在树怀里充满了感激。
“怎么?你还要走?你看家里走得开吗?心野了!有谁勾了你的魂吧?今天走了就永远不要回来。”罗树的脸色突变,狠狠地扎住自行车:“你走!你走!广东有人等你吧?”
叶子怀里的小豪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你怎么说这种话?你怎么这样想我……我……”千头万绪一下子涌上来,吴经理还有叶经理的脸仿佛在眼前晃:“你吓到小豪了……”。
“亏你还知道儿子,亏你……走了,别回来了!”树一把拉过儿子,儿子一个踉跄栽倒在地,哭得更厉害了。
叶子连忙扶起儿子也流下了泪:“我都告诉你了,我是请假回来的,我进了办公室,还辅导一个男孩,工资……”
叶子话音未落,树听到办公室吼道:“别给我提什么办公室,人家为什么让你进办公室?是不是相中你了!是不是你……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不要脸……”。
叶子一下子愣住了,嘴唇哆嗦着:“你……你……”,泪流满面。
“哭,哭,就知道哭,自己不检点,还好意思哭。”男人涨红了脸,大声喊起来:“走了,就别回来了!”说完用力踢起自行车支架,骑上车扬长而去。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千山万水的回到家,却是再也没有回头路。叶子把儿子紧紧地搂在怀里,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的往下掉。
小豪抽泣着,紧紧搂着妈妈的脖子,用小手帮妈妈擦拭流也流不完眼泪:“妈妈不哭,妈妈不哭”。小豪的声音也明显地带着哭腔。
家里的情况,特别是儿子这边,确实是离不开人。可是自己在办公室里如履薄冰,才谋得那份工作人人艳羡的工作,有多不易啊。更何况可以挣钱贴补家用。
怎么办?怎么办?原想还想着带上罗树外去打工。可是儿子怎么办呢?难不成真的要丢下儿子,一走了之。娘家无父无母,婆婆根本指不上。
以着罗树这种喜怒无常的性格,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出了这个门,就真的回不了头了。儿子……儿子……儿子眼泪汪汪看着自己,懂事地帮自己擦眼泪,陪着小心,生怕妈妈像前一阵子“消失不见”了。
叶子的心都融化了。——儿子,永远是天底下所有母亲的软肋。
思虑再三,叶子终也不死心。抱上儿子到队长家去打电话给吴经理续假。对面开始振铃,叶子内心矛盾万分,想要接通,又希望无人接听。
电话却是通了,接电话的正是吴经理。对方喂了好几声,叶子踌躇半天不知道如何开口。
“吴经理,我……我……。”叶子突然语塞,一时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是彭小叶吗?怎么样?我还想着你快回来上班了呢。震宇还一直在念叨你这个彭老师呢?”对面的吴经理定然面带微笑。
“对不起,对不起。我可能要晚一下。可能……对不起!”千言万语叶子想不出怎么表述,突然“啪”地一声挂上了电话。
好在队长老婆正在院子的厨房里忙碌,并没有看到眼前这些情景。此刻,电话铃突然爆响,叶子知道一定是吴经理打过来的,她不敢再接。把电话费放在电话旁边,抱着孩子匆匆的出了门,差点儿和听到电话铃声正进堂屋的队长老婆撞个满怀。叶子不管队长老婆在后面“喂,喂”地叫,头也不回的逃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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