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对于生在农村或者城镇的孩子来说,我们这一代可能大多数跟父母一起生活的时间不超过二十年,我们和父母是处于长期异地的状态。细思极恐。
这种异地造成了两方面的尴尬,一方面是孩子在大城市奋斗之艰难,一方面是父母在家乡思念之深切。
1、离别的悲伤
结束了漫长的假期,终于要背上行囊西去广州工作。大巴缓缓开动,隔着车窗看着父母,鼻头隐隐发酸,看着他们风中憔悴枯瘦的面容身影,一想到此去之后聚少离多,一想到此去之后家中只剩二老相依,心中悲伤更甚于四年前离家读书时。
工作之于读书,假期更少压力更大,一想到这,眼眶不由得湿润。
中秋节二姐回来五天,之后大姐回来四天,昨天刚走,今天轮到我走了,短暂的相聚,短暂的快乐,家里的热闹喧哗了一阵后终归平静。
2、文化的起源
我生长于粤东沿海的一个小镇,从文化范畴讲应该属于潮汕地区,潮汕人崇尚做生意,改革开放初期,大多数潮汕人走出家门,奔往深圳香港等大城市,在风口上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
正是由于“重商”文化,所以家长大多培养孩子做生意,以继承家业或自立门户,当家业不厚时,父母就只能让孩子出门打工,很少有鼓励其走向仕途的。
近年来,此种情况渐渐有好转。踏入大学校园的孩子越来越多,然而由于教育土壤的贫瘠,潮汕地区,除了汕头大学以后,还没有其他大学能拿得出手,而对于一本以下的学校,孩子们宁愿前往稍远的高校林立的广州就读,也不愿待在本地享受近家的便利。
对于生在农村或者小镇的孩子来说,我们这一代可能大多数跟父母一起生活的时间不超过二十年: 三岁开始有记忆,十八九岁出去打工,或者出去读书,然后在大城市里安家筑巢。
父母由于习惯小镇生活,通常不会跟着孩子一起生活,孩子只有逢年过节偶尔回来探望父母。这样就使得父母孩子长期处于异地的状态,在一起生活的日子零零总总加起来不超过二十年,细思极恐。
3、尴尬的产生
这里有个很重要的时间节点,就是十八九岁的时候,家里如果没有条件供孩子读书,通常会让他出门去大城市打工,更早者甚至有十五六岁的。工作一般是经亲戚或者朋友介绍,地点在深圳或者广州。
在外打工的人久而久之习惯了外面的花花世界,赚钱之道也固定了下来,这时候他们会跟家乡的另一半结婚,一起到大城市生活,或者直接跟大城市里认识的另一半结婚。
如果不出门打工,孩子则在本地做学徒,通常做些修理修配或者土木电工,然后就在本地娶妻生子,继续他父母上一代的路。
而那些出去读书的,每年寒暑假也只能回来两次,毕业后大多选择在大城市奋斗,除非家乡有非常适合的岗位。
父母孩子异地的根本原因在于孩子想要大发展的强烈愿望和家乡经济状况不能满足其需求的矛盾。
有人说可以把父母接过来大城市跟孩子一起居住。其实也未尝不可,但我遇过大多数情况是: 父母已经习惯了家乡的饮食,风俗,交通,语言等方面,如果让他们以五六十岁的年纪重新去适应大城市的生活,一时间还是挺难的。
况且在大城市,父母除了孩子以外,近无亲远无朋,白天孩子上班时,父母无聊难以消遣排忧。在家乡时,父母尚可串串门,逛逛街,小镇很小,做什么都很方便。我家乡靠海,父母想吃点深水鱼或其他海鲜更是容易。
4、两方的尴尬
这种异地造成了两方面的尴尬,一方面是孩子在大城市奋斗之艰难,一方面是父母在家乡思念之深切。
相比于家乡,大城市的工资水平高,孩子在大城市赚钱容易,但扎根却难很多。大城市的消费水平,大城市的房价,都是畸形地高,很多人可能奋斗一辈子也不一定能买得起一套房,这些都是牢牢铐住孩子的枷锁。
而父母则要长期忍受孩子不在身边的思念之苦。其实父母跟孩子相处也只有二十几年,父母给孩子的教育是一辈子的,而孩子带给父母的快乐可能止步于青春期,青春期的我们叛逆,不爱跟父母聊天,很多事情都是理所应当,当我们懂事以后却又异地相隔。
假如孩子在家乡打工,压力会少一些,说不定积攒几年,东拼西凑,自建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而父母也可以跟孩子一起生活久一点,三代同堂,其乐融融。
但这样只是把异地的尴尬延续到下一代,下一代仍逃不了在大城市艰难匍匐的命运,而我们则如父母般饱受思念与寂寞之苦。
5、尴尬的化解
当城乡(镇)之间的差距无法进一步缩小时,或者说乡镇的经济水平和总体环境无法提高和改善时,乡里的孩子就会一点点被城市吸引过去,这种异地的尴尬就无法避免。
既然尴尬产生于我们这一代,就该由我们这一代解决,这也是为了下一代。
有人也许会问,为什么一定要在大城市扎根呢?平心而论,城市拥有更便利的基础设施,更多元的文化氛围,每个人都希望看到更多彩的世界,体验更繁华的生活。
而家乡吸引我的地方只有新鲜的空气、廉价的海鲜以及家的温暖。也许有一天我们返璞归真想回家乡了,那我希望是我们已达到了财务自由了。
而目前化解异地的尴尬最好的办法就是:努力地在大城市活下去,努力地活得好。有了在大城市扎根的能力,我们的下一代就有选择的余地,因为他成长的地方的经济状况可以满足他想发展的愿望。
倘若我们进一步发展获得财务自由,即获得了时间自由,意味着我们除了有能力在大城市扎根外,还不受工作的固定时间支配,这样我们真的可以“常回家看看”,以解父彼此思念之苦了。
但愿屋满人全,毋负花好月圆
关于作者:
胡俊权,一个文艺的会计人,爱写作,爱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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