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颜色
文/章鱼,以前的文
这段时间经常下雨,相比往年,今年的夏天似乎来的迟一些。下午无意翻到了一些多年前的照片,除了感叹手机技术发展之快,还能感受伴随自己的时光先生那种沉默厚实的力量。时光这位朋友好像认识你,又忽视你的存在,它一直默默的走着,像法官无声的判决,不偏不移,不快不慢。
下雨,人在江南,烟雨蒙眬。放着轻音乐,外面安静,看到照片中当年的样子,那个时候生活很简单,穿着很土。那种朴实的样子,在现在看来应该改叫青春。那种简单不能再简单的灰蒙蒙的记忆,现在看来也是多彩的。我努力回想过去的多彩,颜色少了,越来越少。
初中时,有本书上有道题让选你喜欢的颜色?老师问我喜欢什么颜色,我说是绿色,可能觉得绿色是希望之色,生命之色,让人平和的色调,身边的绿颜色很多,这要从我的家乡说起。我出身在湖北省黄梅县的一个小乡村,从小到没见过几百亩一望无际的田野,就像柴静在《看见》里说山西姑娘没有见过小溪青山一样。我生长的村庄三面环山,跟大家想像或看到的贵州那边山外还有山,孩子上小学,要走几小时的山不一样,我们那的山是小山,几十米的高度,我们几百户人家很密集,在山下边,交通便利,离县城不到10公里。山上一片青绿色的松树,一年四季都屹立挺拔。最高的山叫多云山,至于怎么得名,我没去考究,听奶奶辈讲是因自然景观得名,每当快要下雨,山头上就会有一片雾色白云,云是下雨的征兆。山上有树,还有其它,比如红色的娟花,有小块人们种的板栗树,有涓涓细流,也有一些零散的人类最终归宿----坟墓。怎么形容这片山?文笔呆滞,思索后找不到合适的表达。我想起上六年级时,过春节自己为家里写的一幅对联:绿树红花山不老,国泰民安国长青。用上联来形容家后面的山再合适不过,他的颜色简单,只有绿树红花,没有像其它山那样曲径通幽,那样的山花烂漫充满柔情,却有一种静默的力量,像一位长者、父亲,不说话但依旧立在那,看着你,看着村里一代又一代人,看看时代的变迁。
在一片绿色的包围中,还有更值得欢乐的绿色。我有时在想,自己好像这么脱俗,这么有诗意,这么清新是不是得益于屋后的一片竹林,有类似于苏东坡老先生的情怀: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医。(认识我的不要鄙视我,不要觉得装,不要用钱包扔我哦,我就一俗人,娱乐精神一下,呵呵)梅、兰、竹、菊四君子,我最熟悉的就是竹。屋后的一片竹林,每颗竹子都有碗口那么粗,四季苍翠直冗,虚怀峻拔,如一支支玉笛,如谦和君子,无论何时走过竹林,都给人静寂幽然感。年后的春天,最喜人的是雨后春笋的景象。下场小雨后,竹林里面、外面,有竹根的地方,就有可能长出新竹。土地上发出新鲜泥土的气味,林子周边有不同的荆棘,也有娇艳的小花,低头看地方有裂痕处,就是小笋快要破土而出了。有的笋已出来了,可以看到地上出来的新绿,用不了几天长势飞快,变成1米,3米,十几米高。自古至今,赞美竹的词句、故事甚多,竹确如君子,根深扎于土里,不为外界的变化所动,几年不出土的成长和坚韧,是为了沉寂后的快速成长。刚出土可为食物,成长后便成材,不依靠,不寻找,高风亮节。竹林在山下,竹林和家里房子之间一片后院,院中有一小池,里面放了些鱼,有种的桔树,桃树,桂花树,石榴对,芙蓉花树,还有栀子花。门前有也有桔树,三棵高大的枣树。桔子成熟后,应该是橙黄色,但我们兄弟姐妹是不会让桔子变黄的,9月份开学时人家的桔子像灯笼那样挂着,我们家的桔子树上的青桔子快被我们摘完了。春天有桃子,夏天有桔子,秋天有枣,用竹杆打枣落一地,弟妹们拿着洗脸盆来捡,吃到拉肚子,这些便是我们小时候的一大乐趣。
1995年,那年我7岁,二年级,红色记忆要从红砖房子开始。当时爸爸在县液化汽站收煤气罐,两年工夫,家里做了第一栋房子,那时候做的是平房,花了不到两万块钱,当时钱值钱,一万块钱是大数目了,做成红砖水泥房在村里也没一两家。房子盖好后,按地方风俗舅舅会送来一块牌匾,挂在主厅,表叔用两片红纸写的贺联贴在匾的两侧,印象中的红色纸上的一手好的毛笔字,很是羡慕。后来几年,红砖楼房越为越多,除了红色的楼房外,还有其它的红,比如红色的荣誉证书。小学校长把全校四个年级各班的全体同学召集到一年级教室开会,要开会的内容什么我们都不知道。校长讲了一段后,喊我的名字叫我上台,我不知为什么,以为犯了大错,人很恍惚。校长掏出一个红色的上面用毛绒布料做成的书一样的册子给我,正面还镶有金色的花,并向全校宣布,我在全乡小学生作文竞赛中获得个人第三名,特发此荣誉证书,以表鼓励。一直习惯拿的是黄色的奖状,这个红色的本本是什么,有什么份量我完全不知道,拿着红色本本走在路上,村里的叔叔调侃说是不是我爸花钱买的,我还是不明白这个东西是什么,怎么买。直到上了六年级,离开了这个小学,当年教我语文的老师还找到我,说要我把这证书借她一用,因小学老师要教学考评和分配,需要这个证书。这个才明白原来这个红本不同于黄色奖状,记得那次全校就发了一本给我。红色的记忆要比绿色热烈许多,红领巾,红的杜娟花,两毛钱一根的红色冰棒,两毛钱一袋的红色唐僧肉,两道红杠的中队长,红对联,小时候过年爸爸为我和弟弟每人准备的8张联号的红色的一块钱,五年级时一辆没有横杠的女式自行车,初中上学时每个星期准备的一罐红色的辣酱.......或许,这就是生命中纯正的红,最初的红。
一条清澈的河把我们这一点小姓人家分在了东西两边,我们这边称为东柳,另一边自然是西柳。河水的鱼看得一清二楚,鱼的种类也多,鱼肚白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发了七彩之光,用鱼网或手去石缝里去摸都能摸到鱼。时而惊恐的是网到一条泥蛇,小伙们放在网中任其弹跳,看着生怕钻出来被咬一口。见底的清水河,水不是很深,最深的沙坑处也就两米多少,其它的河床一般就到脚腕或漆盖处,夏天男孩子们聚到河里游泳那是最快活的事。比较遗憾的是,小时候跟奶奶奶生活的多,孩子看好不容易,不让我们下水游泳,到现在也不会游,有没有一点辜负这美丽河姑娘的感觉?更遗憾的是,这些都是小时候的画面,现的这个河快干涸了,水也不清了,不规范的取沙、挖河,让昨日之景不能再现。每年到中秋或过年,都会在池塘里网鱼,孩子们沿着塘边跑着叫着,大人们穿着齐腰的防衣服在水里拉网,从池塘的这头拉到那头,一网白色的鱼在岸上跳着,记忆中的鱼好大,大的鱼要两个人抬着称,比我还高。长大了,再回去看,不是小时候一年四季都水满的池塘了,塘底一点点水和多半的淤泥不知还会不会有那么多的鱼。
清纯的白色之外应该有彩色,好熟悉,想起来了,是我们的玩具--各色的玻璃弹珠。下雨天也会在地方画方、画线打弹珠,或几个小伙伴们用炸金花的方式来赌输赢。弟弟是打弹珠高手,打的很准,手贴在地方远距离弹中别人的弹珠,常把一粒一粒赢回来的弹珠放在一个罐子里,聚的多了会用扑克玩炸金花一把把的去输赢。因为的常贴上地方打弹珠,弟弟的手都打的破皮皱巴巴。我不在地上用手打,务虚不务实,玩的是"高雅"后者,而玩这个的资本是靠弟弟这个高手辛苦一粒一料打出来的,比较无耻和惭愧的是玩后者的战绩都不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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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了键盘,看了一下这些颜色,颜色们依旧在。绿、红、清纯的白和多彩,颜色没变,附着在颜色的物和内容变了,酒绿、红色的一百块钱、还有多彩的城市夜色景。
我踱步在走廊,仰望着天上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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