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小的时候,最喜欢吃爷爷做的豆角炒肉。
开始准备晚餐的时候,我通常会搬一张小板凳,坐在灶台旁,看爷爷忙活。爷爷从水盆里捞出一把鲜嫩的、洗干净了的豆角,放在案板上,一下一下的切成条儿。接着把肉切好,放入盐和酱油,腌上半个小时。锅里油香四溢,时不时传出噼噼啪啪的声音。爷爷总是拍拍我的肩膀:“孩子,到客厅去玩儿吧,不要被油沫儿溅到了。”我摇摇头:“不,我喜欢看爷爷做饭。”不一会儿,香气溢满整个厨房。
时光飞梭,很快,我成了一个十几岁的大姑娘了。前不久,终于有时间可以回爷爷家。看到我,爷爷很高兴。他一边戴上老花镜,一边向厨房走去,絮絮叨叨的说着:“给我们家阿竹做爱吃的东西。”我高兴极了。
爷爷摸索着向冰箱走去,拉开了门。他从里面掏出一包豆角,指着它对我说:“这包豆角啊还新鲜着呢,我一直都帮你留着。”我笑着看着爷爷。
爷爷拿起菜刀,咔咔的声音,豆角分成一段一段。这是和十几年前一样的动作,不同的是,爷爷的动作吃力了许多。爷爷眯着眼睛,在橱柜上仔细摸索盐罐。
我突然感到一阵心疼。爷爷似乎真的老了。想到这里,我惊住了,眼泪也旋即流了下来。我赶紧抹了抹脸,笑着对爷爷说:“爷爷,你今天不要做饭了,我感觉你太累了。要不让我来吧。”
看过爷爷做那么多次的饭,虽然没有亲手实践过,但我也成竹在胸。爷爷推了推老花镜,放心的点点头说:“行。”于是,今天我为全家人做了一顿我的豆角炒肉。
话要说回来,其实爷爷并不怎么喜欢吃豆角炒肉,他真正爱吃的,是奶奶做的艇仔粥。但是,只要我在,他就会为我做豆角炒肉。只要看到我开心,他也会跟着微笑。但是,我突然意识到,我陪伴爷爷的时间不多了。
我家的晚餐,虽然没有红酒,没有蜡烛,没有香薰,没有什么高档的配乐,只是一盘简简单单的豆角炒肉——但我觉得,那样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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