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孤瞳
堆糖这两天看到返乡的人又陆陆续续的离开,看到伟子也离开家奔赴安徽,我的心里着实不是滋味——又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我陷入不想离开家却又不得不离开的苦恼之中。每每看到外公外婆那苍老的脸庞,每每望到他们那深深驼下去的背,我都不舍得离去。
还记得十月份的时候,母亲让我睡觉的时候不要把手机开成静音,我还觉得母亲不可理喻,可是母亲的一席话却让我心如刀绞。
“孩子啊,公公婆婆已经老了,万一晚上出点什么事,我们不即时把你叫回来,你可能……你能明白妈妈的意思吗?”
早已成年的我又何尝不明白呢?李密《陈情表》中的“朝不虑夕”我想也正是我母亲的忧虑所在。
外婆外公不知不觉已经陪伴我走过人生的十八个春秋,我越来越强健,而他们却已是迟暮之年。我虽然很早就知道人生老病死是常事,但我仍没有想好我该如何面对外公外婆的离去,与他们二老相伴的日子不仅他们没过够,我也还没过够。真想多陪陪他们啊!
堆糖家啊,你让我怎舍得离开?
虽然每周末我都能回家,但是风烛残年的外公外婆又能再陪伴我多长的时间呢?我想都不敢想,因而我舍不得离开家,我怕就在我离家的某个夜晚,我会永远失去我的外公外婆。我多想,在他们生命的最后岁月,我能够陪在他们身边,以慰残年。
时间是最无情的。曾几何时,我还是个稚嫩个孩子,承欢于外公外婆膝下,而今,外公外婆已是步履蹒跚,而我已经长成一米八几的大男孩。春去秋来,叶落可以重新绿了枝桠,花败可以再次铺红了天涯,可是人的一生只能年轻一次。在时间面前,人竟脆弱如斯!
可是最残忍的是,即便知道如此,该离开的人还是要义无反顾的离开。离开父母,离开妻儿,离开故乡,或为生计,或为梦想。
列车南北交错,航班东西奔波,将心在故土的人们送到异国他乡。他们也不想离开自己魂牵梦绕的故土,虽然他们的故乡或许闭塞落后,或许节奏快的让人喘不过气,但仅是故乡二字就足以让他们无限留恋,那里有他们的童年,有他们的爹娘,有他们的气息。
而我若不是为了求学,又怎舍得离开?宿舍的床即使铺上再软的垫子也没有家里的小床舒适,宿舍的装饰即使再温馨也不会有家的温度。家就是家,无可取代。
家啊,你让我怎舍得离开?
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已经坐在宿舍的书桌前,虽然和家相距不远,但这并不能让我停止对家的思念。可是,还有比我更想家的人,还有比我离家更远的人,为了生计或梦想而离乡背井从来就不是某个人的专利。
我只求家里一切安好,只求外公外婆能身体康健,只求我这个孙儿能在陪伴他们度过更多的春秋冬夏。
有了亲人的家才算是家,没有了亲人的家那只能算是房子。房子用钱总能买到,家却是万金难买的。
悲莫悲兮生离别! 最大的悲哀不是死别,而是生离,饶是我舍不得离开家,也只得背上行囊,狠狠心,将家和亲人抛在身后,我想中国成千上万的异乡客都曾深深体味过与故土,与亲人生生别离的苦涩。
但仿佛只有这种苦涩才真正让人明白家的意义,才得以将中国人传承久远的故园之情一代又一代的流传下去。
家的甜蜜与温馨,似乎总是伴随着离别的苦涩与悲凉。
耳畔倏然响起一阵阵浅唱低吟:梦起浮生,风华已过,依旧是落星湖花香,谁傲然,独唱望乡不归乡,不如归去,他一醉千场……
堆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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