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

      如果我是一个导演，会一直犹豫从哪里开始拍起。感觉一个房间的故事一直在上演，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推门进去开拍合适。有时脑子里想一个剧本，会有好几个开头。今天是520，出差回来已经很晚了，点好餐，坐在板凳上，放下手机，脑子里放空，看着周边吃东西或者聊天的人。心里很安静，难得有这种时间，平常脑子里几乎没有停下来过，一件接一件。

     叶子是我的妻子。我可以说我们是如何认识的，平常有那些美好回忆，又有那些争吵。但有些话，我们互相之间调侃了很多遍，不想再重复。面对着屏幕，在问自己我为什么要坐在电脑面前敲打这些文字，是作为给妻子520的礼物吗？我想或许更多可能是给我自己。一年有365天，十年有3650天，我来这座城市，这家单位工作已经快十一年了。回想来，只有一些片段，可以说几乎想不起来一个整天的。曾经问过自己，叶子最打动我的地方是哪里？理解和接受我。认识她之前，同事也给我介绍过一些姑娘。我喜欢看书，也喜欢运动。跟介绍人说，两者有一项都可以。后来久而久之，单位里都流传，我这个人要求比较高。说实话，那些年，自己在外面骑行或逛书店，内心挺充实，如果没有找到合适的，自己就找一个老来伴。

      晚上，深夜，凌晨。一点，两点，三点，四点。早上起来接着上班。我在这头说，她在那头听。我知道化学反应比物理反应更为神奇，但不知道比化学反应更神奇的反应是什么。就感觉自己内心像济南的趵突泉，脑子里平常稀奇古怪的想法，或者想说的冲动，一个劲的往外冒。或许，把积压了多年的东西都吐出来了。其实在说的那一刻，对方有没有真正在听已经不是特别重要，你就是想说，一个劲的说，还听见电话那头有狗叫。我从来没有问过自己有没有喜欢这个或那个女孩，因为你心理和身体都会告诉你答案。

     夏天，火车站，暴雨，老鸭血丝汤。一个古城接纳了我俩。人永远都不会知道事情发展的结果，那是我们开始，或是另一个阶段的开始，但内心喜悦，第二天是端午节，很早就起来，去操场上跑步，对面的房面还关着。看着那些老师或者学生打篮球。当我敲打这些文字时，我应该心怀感恩，因为大学一直是我去一座城市的必去之地，能与妻子第一次见面选择住宿在大学校园里，心里很满足。之后一起逛校园，我当起了导游，这是我第二次来到这座城市，第一次离开时，我知道自己以后还会重来，但没想到会以这样喜悦的心情来。古长城，秦古运河，博物院。第一张合影，一人一只脚。坐在湖边，聊了什么内容已经忘记了，只知道那天我们走了很多很多路。那天，有风，微风，有阳光，湖面上好些游船。想到以后一家人可以在湖面上坐船，重温当年路线，有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深夜，东钱湖骑行。如果你骨子里酷爱一件事情，正好你未来的妻子也喜欢，可以陪你一起玩，那种感觉很爽。后来由于时间太晚，叶子坐车先回去，我骑车回去，当初我为什么没有选择一起坐车，已经忘记了。由于担心叶子的安全，一个劲的蹬着。后来叶子到了没多久我也到了。内心感谢我的岳父母，感谢对我们的宽容。在这个家里，住着很舒服，绝大多数，仗着他们的好，烧饭、做菜、洗衣服、搞卫生，这些事情我几乎都没干过，周末只做一件事，带孩子玩。跟叶子一起走在乡下的马路上，听着虫鸣，一起淘井的情景。那天晚上，看着叶子和橙子一起看着书，发现多年前我内心的梦想，就这样实现了。有时跟朋友说，当你真正想做什么事情，有时悄悄的就来到你身边。比如，多年来想学钢琴，第一次被叶子弹得钢琴给震撼了。

      我曾经问过自己，我是谁，历史就是history，一个一个故事组成。当我老了离开这个世界，亲人朋友谈起来时，一定是那些一件一件事情，这就是我，一个真实的我。现在，我的故事里少不了叶子，因为她已经是编制这件历史衣服的绳子。有一次大型行动，晚上七点多需要强行登上一条船，这条船上有没有人，会不会有剧烈对抗，大家不得而知。快要登船时，大家话少了很多。之前，有人抽着烟，有人大声交流，其实多少有点在给自己打气。领导一句话，如果冲，我们就拼命往前冲。如果撤，我们就马上撤。看着这些熟悉的同事，那一刻，我内心感动。一路上，我都没有说话，那一刻，脑子里只有叶子和未来的孩子，想着想着眼泪流了下来。还好，那天登轮顺利，夜宿甲板，晚上有风，头顶月亮很亮。给妻子报平安。第二天晚上，船舶顺利离港，回到岸上已经是晚上九点多，跟同事吃完饭，已是晚上十一点，两百多公里的家里，妻子一个人还在等着我，没有睡，那时她怀孕将近八个月。好长一段时间，怀孕的妻子都是一个人在家。妻子说，我要去法庭工作的那天早上，她录了我打鼾的声音。以前我从不知都自己还曾打过鼾，这段录音，妻子也是很晚才跟我提起。从小到大，我见过很多死亡，亲人的，朋友的。这个世界，让我留恋的，是人与人之间的情感。那天晚上看到有人写着，一场晚宴下来，我通常记不住那些人官员的名字，但有趣的人，却一下子就记住。我恨不得紧紧握着这位作者的手，深有同感。

      和妻子有过别扭。当我打上争吵两个字时，发现用在我们之间不合适，准确的说，从认识到现在，我们没有直接争吵过。如果有争吵，是好还是不好，我不知道。我们都是内心敏感的人，有些时候，我们重复着相同的模式，其实这也是对的。如果每次别扭是不同的模式，那只能说明我们的人格多重，但目前看来我们都是相对简单的人。有别扭，用以前朋友互相调侃的话来说，就是成长空间很大。不回避问题，这是我们达成的默契。

一家人在一起，健康，自在，是我此刻最大的心愿。

不说谢谢，只想说，看着你的脸，看不腻，还有那双大眼睛。

                                                                          写于2019年5月20日20.29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