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在回忆里才成就了那份美好”,但除了美好,还有在脑海中童年时光里那个始终灰蒙蒙冒着寒气的傍晚。
不记得小学几年级,只记得我只比家里防震床的床沿高出些而已。
我在卧室门后啜泣着不敢哭出声,从门缝里看着客厅发生的事。
“没儿子时候你跟我要儿子,有了儿子你又三天两头地骂儿子打儿子……我们娘俩有啥对不起你的?我的钱也都给你,我也没拿着你的钱出去养汉子……我姨哄孩子还哄出错来了,我们也都没惯着孩子也没亏着孩子的……”穿着每天一回家就会穿上的破旧衣服的我母亲站在房门前,身子向着门外站在那,头却半扭回来向我爸一边哭一边用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说着,身体和声音都在无力地颤抖。
而那个男人,我爸,以一个满不在乎又盛气凌人的姿势靠在沙发扶手上,冲我母亲怒吼了两声便扭头看向电视的体育频道,再不理人。母亲又哭了一会儿,抹了下眼泪,轻轻带上门,终于还是出去拿着锤子凿煤,然后回来穿过客厅到后间去烧火。看着客厅的样子,我爬到卧室的床上哭。
忽然听到“咣!”一声大响,震着房子的玻璃都颤了几下。
我下床来想看看是怎么了。我母亲走进来,她用手在衣服上蹭了蹭,蹲下来,用她冰凉的手擦着我的眼泪, “你爸他就那样的人嘛”她一边擦一边哭一边和我说了那句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话,“能怎么办呢,咱娘俩还要靠他呢。”然后我和我母亲就在那个冰冷平房的卧室里抱在一起哭,悲伤和无力笼罩着母亲和那时候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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