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宝出生以来体质就不太乐观,七个月大的时候感冒发烧导致急性肺炎住了院。家里人个个急得团团转。住院头两天老妈急得以泪洗面,絮絮叨叨全是祈求小孙子快些好起来的祝词。我看在眼里心里也不是滋味。
经过半个月的提心吊胆,二宝大病初愈逢凶化吉终于出院了。全家人高高兴兴离开了医院。老妈临走前还不忘对着医院大门唾了一句: “以后再也别来这里了。”这是一句讨彩话,也是希望以后再无病痛。
回家的路格外宽敞,一路上风和日丽,气朗天高。公路边金秋九月的稻香时不时飘进车窗。老妈一路上叮嘱着我们,不停地传授各种育儿心得。最后竟然提起阿黄。提到阿黄老妈便低声嘟囔起来。我们听得明白,她觉得小孙子体质不好一直生病都是阿黄带来的祸事。听到这些,老爸可不高兴了,他作为无神论的支持者便抨击了老妈的荒谬言论。他俩争了好几句,最终以老妈决定把阿黄赶走,拆掉它的狗窝为结局。当然拆狗窝的事依旧落到了老爸身上。老爸也只听着不做任何回答,在他眼里,他老婆绝大部分时间都是不可理喻的。
回家没几天,老妈便有了行动。那阵子我休的长假还没完,每天晚起。清早总能听到老妈驱赶阿黄的呵斥,说是要赶走这这个灾星。“我看你可怜,担心你被别的狗咬死好心收留你。”“你却要来祸害我家!”“你走,这是最后一顿饭,吃完就走!”“走啊!哪里来回哪里去!”诸如此类的语句,声音倒是不大。可是阿黄怎么会走呢?它不管老妈怎么驱赶呵斥,总是围着老妈转圈,似乎根本不知道这个主人是在赶它走。
再过些日子,宗族的老奶奶串门来看望我家二宝。正好遇上老妈在驱赶阿黄。老奶奶上前看了个究竟,老妈也跟老奶奶一番投诉,像是在征求老人家的赞同。老奶奶端详一番阿黄便告知老妈说这是一条五爪狗,肯定是上家主人丢弃不要的。还叮嘱老妈这种五爪狗不能养,会带来霉运。经此一说,老妈瞬间来气了,抄起门边的竹竿驱赶起阿黄。弄得动静相当大。不过老妈的竹竿次次都是打在地上,阿黄见此情形怕也是明白了,这是在赶它走。它也不转圈嬉闹了,就趴在地上呜呜呜地叫唤着,听着都心里一揪。
某一日下班回来,突然意识到阿黄很久没来迎接我了。于是问了一下老爸。他告诉我被老妈彻底赶走了。我还特意朝田野间巡视了一番,不见任何踪影,而那座原本安排老爸拆除的狗棚却还立在那里,旁边铮亮的搪瓷碗空空如也。我心里也是一阵失落,工作繁忙也没时间管这些。
时间再久点,阿黄也就被淡忘了。不过,老妈依旧会提起阿黄,甚至还带着一些自责,觉得自己太过于残忍。于是乎,那个狗棚一直也没有拆,搪瓷碗依旧摆在那儿。每当老妈提起阿黄的时候,老爸总会放下筷子调侃讽刺一句:“那狗棚还拆不拆?”问完就赶紧埋头吃饭。老妈便会给他一记凶恶的白眼:“吃你的饭罢!”其实我也知道,家里谁都希望阿黄能再回来。可是日子久了,过去的事就真的都过去了。
20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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