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遇上这样的男生——块头不小,却总被其狐朋狗友当出气筒围殴成内伤;
曾遇上这样的男生——憨憨呆呆,理科题目做得那个顺溜;
曾遇上这样的男生——背不出《蜀道难》却把《波罗心经》背得不用换气倍儿麻溜;
曾遇上这样的男生——语无伦次丢三落四唧唧歪歪,为追女朋友整成了十项全能好青年;
遇上许扬这样的男生——刷新了我所认识的同龄人记录,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凡姐告诉我,单位里这样的男人不少,我的头顶一群乌鸦飞过,一个许扬,足够我终生难忘,要我见识一群,我会消化不良,脑电波跳脱。
周一下班前,看着许扬晕乎乎不知所措的短路模样,我认真地对他说:“许扬,我一定要把你的事儿写下来,写下来!”
“哦,好啊!”他一边扎帐一边欣然应答。
“许扬写上一本都不够!”同事凡姐接话,许扬的事儿太多了,总令人哭笑不得,不是笑到肚子疼,就是气到爆肝。
“姐,我怕写多了,他女婿嫌弃。”
“说的也是,那就写半本。”凡姐点点头。
“许扬,你就等着被你女儿鄙视,她会问高速,‘妈妈,你是咋捡到宝的’。”
许扬跟我同岁,去年国庆娶了媳妇,媳妇是他中专学校的师妹,在高速收费站上班,同事之间对其另一半的称呼通常以对方的工作单位来代称。至于许扬女婿一说,他说自己喜欢女儿,要是生儿子他一定忍不住揍打它,女儿可是前世情人,怎么都得放心肝上使劲疼。经验使然,女婿要尽早择优录选,同事凡姐的儿子长得不错,聪明可劲,懂事体贴,而且家境殷实,在凡姐夸她家小暖男的时候,许扬毫不客气地说,“咱以后结为亲家好了,我赶紧生个女儿跟你儿子配。”事实上,他家女儿连影都没呢。
(一)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单位里稍有风吹草动,各种人事流言犹如蒲公英种子四处纷飞,成为众人津津乐道的话本,不八卦的我无意收听各种八卦事件。对许扬同志的光辉事迹不道听途说几句实在枉为单位同事,在开会场合见过这号人物,不高,确切地说是矮个子,脸倒是长得周正,满身嘻哈气息。懒,话多,业务差错率高,这是同事总结的许扬形象。我持怀疑态度,现实经验告诉我,身边人指点的做法不无自身动机,灌输的理念更不能不过滤吸收,否则倒霉受伤的自己。
轮岗第三站,大南山。那天周一早上,拐进车行大门看到站在阶梯上抽烟的他,才知道他是我接下来一年的工作搭档。他用右手拇指、食指捏着烟头,左手招摇着say:“嗨,早!”
我把电动车开过去,跟他打招呼:“早啊!”
“你刚调过来。”不是疑问语气。
“是啊。”
“我也是。”
我还真不知道轮岗人员调动情况。上周六局长走到柜台说周一去大南山,刚好云姐站我旁边,我不知局长是跟我说,还是跟云姐说,而云姐是迫不及待想要回大南山的。我抬头跟云姐说:“姐,局长叫你周一去大南山。”
走开了的局长听到了我的话掉头回来,淡淡的说:“你勒。”
我指着云姐问:“云姐?”
局长摇摇头说:“你。”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要脱离这里难以下咽不得抗议的伙食苦海。
“你真早啊!”
“早你一点点。”他笑着,狠狠抽了一口烟,然后将烟蒂扔掉,说:“其他人都还没来。”
我点点头,四处瞧瞧,看着有些破旧的地方。
“这外面以前种了很多树木,杂乱阴暗,之前的局长费了很大功夫整理了很久,现在宽敞明亮得很。大南山环境好,业务量也不多。”他给我介绍这里的情况。
许扬个子不高,稍许胖,没有挺胸收腹,偏大的工作服下隐隐看得到他挺着的肚囊,上下半身的比例不甚协调,下半身显得稍短,而且是明显的“O”型腿。他的脸长得周正,白皙,若是再高二十厘米以上,一定是风度翩翩的美男子。许扬用拇指、食指捏烟头的姿势是适合他的,若他用食指及中指夹烟,再吞吐烟雾,那副样子就太趾高气扬,不伦不类了。
我笑着跟他说:“怪不得山那边的一位老同事对这里念念不忘。”原先我在云落上班,在大南山待过的云姐说云落翻过山头便是大南山,上班路程的确差不多,我留意了指针计数。
同事陆续到来,男人间寒暄得热烈,看着许扬同志从衣袋里掏出烟盒逐一发烟,点火,一片烟雾缭绕,仿若熟识已经的老同事、老朋友。许扬是世情的,热闹的,讨人喜欢的话唠子。
局长毫不客气地开他的玩笑:“来看你典婆啊!”
许扬笑嘻嘻地,一边抽烟一边答道:“是滴。我怕我典婆太孤单寂寞,所以特别请求领导批准我来大南山陪她。”
卫群姐骂道:“神经病!”
“唉唉唉,”老局长鹏河一脸自若,慢悠悠说道:“卫群,这你就不对了。你女婿来,我们所有人都欢喜,”河局说话像唱戏,加上动作,画面感十足,“许扬,你来得稍慢了,你典婆不欢喜,赶紧给她疼疼。”
“是哪,是哪。我典婆看到我太高兴,表达不过来。这就给她好好看,天天看,时时看,看到花眼,闪眼,看够一年,不蚀本。”许扬同志满嘴麻溜地跑火车。
卫群姐一脸嫌恶,叫他“坟里去”,“有多远滚多远”。
一群人嘻嘻哈哈,我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回过神来才明白许扬跟卫群姐曾经共事过,两人是欢喜冤家,吵吵闹闹,河局说的话与说话节奏跟唱戏差不多,跟他们又是熟识,开起玩笑来没边没际。
新的一天,新的工作,在玩笑中开始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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