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前路,在李渔路以东,更多挺立的是市树樟树。而在李渔路以西,斜趴着身体站立着的是法国梧桐。
府前路上的梧桐树一个身体挺直,纹路清晰,肤色乌黑,但看上去异常干净,一个则是身上长着“垒块”,颈项以上更不按规矩出牌,歪着头部,扭曲着手臂,做些穷途末路、视死如归的挺举动作,而在秋末冬初、雨雪霏霏时段,则多多少少呈现落败情状。它们俩在一起做邻居,让我情不自禁地又想笑又想哭。等有智者告诉我“在老城,当梧桐长成参天大树后,身上所有的垒块会在一夜间消失”时,我的情绪才慢慢地平复下来。
当然,樟树玉体散发出能让人致昏估计是迷乱大脑细胞的清香,会让苍蝇、蚊子找不到方向,并驱使生性单纯的青草表现出不甘心当配角的态度。倒是那梧桐树上的一个个“垒块”,像一只只暴突而出的眼睛,时不时会观察人世间的动静,在春秋两季大开大合之际,寻到了与人积极互动的机会。
工作之后,经常有意或无意地进入府前广场,而开会之余,又会悄悄从党政中心的办公楼窗口向南瞭望:这端端正正的广场四周为何东、西和北三个方面的樟树个子长不高,而在在广场以南,靠近体育广场身旁,尽管地势偏高,却长得郁郁葱葱。这积累在自己内心长长久久的纳闷,该到解开的时候了,而解开这一秘密非“老溪西人”莫属。
下午,我步入溪西老街迈进老郭理发店,大概比我年长五六岁的老郭告诉说:“这府前路啊,就是一条溪西老街连接大半个西乡的古道。自今府前广场开始就是木山岭的地盘。” 经他这一说,我突然醒悟了过来。原来,在木山岭上种梧桐树,正是看中了“不堪大材”的特性,因为是小才,树种身价自然低贱。不管它死活了,先行种下再说吧,让它们在荒坡上野蛮生长。
也许令当时那些习惯“欺贫爱富”的决策者们想不到的是,这两排梧桐经历了几十年风霜雨雪之后,渐渐得到了沿街居民的首肯,而它们自己也竟然出落得虎气十足,有模有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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