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的阳光
我有时把自己铺在一张纸上
晒在太阳下
洗洗脑子里的阴影
骨与肉之间
钻进的阳光
像胸口泼了盆凉水
你要停顿一下
才能换口气
我有时自己埋在沙漠底下
承受饥饿和恐惧
这不是秘密
是阳光下藏不住的心
孤独和愤怒 遮住脸
遮住身体
你就看不到天堂
摘自《诗刊》2020年十月下半月
漂亮不?久客老师亲自p的!@家里的米、面、豆子、芝麻在夏天会长虫,人们会把它们铺在纸上晒,俗话也有晒晒不长虫的说法,看来晒太阳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
诗人自嘲自己是一粒将要生出虫子的粮食,脑子里的阴影使诗人感到透骨的迷茫。根据诗中第三部分的描写,显然饥饿和恐慌是阴影的诱因。但饥饿这里是指精神上的饥饿造成的心理上的恐慌。
太阳下,诗人仿佛被迎头泼了一盆凉水一般清醒了。
阳光是温暖的,而诗人偏偏说阳光是凉水, 物化的我比物化的阳光温度高,所以物化的阳光就变成了凉水。被泼了凉水则表示一下就清醒了。由此我(砖厂)联想到,《水浒传》里有摘人心肝时也要泼上一瓢凉水的描写,凉水一刺激就散了心中的闷热。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作者本人在阴暗处滞留了太长的时间,以至于阴气深入骨髓,一时难以彻底驱散,被太阳封印在体内到处乱串
到此,诗人并没有趁热打铁平铺直叙,阳光如何的温暖,而是笔锋一转,这一转不要紧,连文中第一人称“我”的身份也变成了第二人称“你”,诗人跳出了那个“自我”的羁绊,变成了局外人似的“超我”。
用了这个称呼,诗歌的意境就从感性一下子跳到了理性。这种角色的突然切换,给读者一种眩晕的感觉,而这种眩晕是阳光带给诗人的感觉,诗人完美的把这种感觉传递给了读者,只一个'你字就成功的把读者把玩于掌中。为了这种感觉,诗人不惜将本应该是第二部分的诗歌,滞后放到了第三部分,从而使诗歌本身有了高低起伏的感情变化,有一种音乐般以及建筑般的美感。
像一个萨满巫师向凡人传达至高无上的神的旨意,“你要停顿一下/才能换口气”表面上是在描写,一个人在受到外界刺激时的应激反应,实则在告诉人们在真理面前,人性中的恶,要停止一切无意义的反抗,才能呼吸生存。
整首诗吸引我(砖厂)的地方恰恰在于这种感性与理性的自然跳转,其背后呈现出来的是那种矛盾、纠结的状态。
诗的最后一段,回归自然平静,把理性的思索独立成一个段落,意味着复杂的心境已经恢复明朗化。
有心理学家表明,晒太阳可以明显的减轻心里压力。晒太阳真是好处多多——晒晒不长虫,真是太神奇了。
2022年1月31日16:0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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