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让诸神指引你归路吧,时光无非是永恒绵延不绝的活动形象!言罢,柏拉图送我一块银盘、一卷羊皮纸历书,以及一枚他在埃及购买的圆柱印章作为饯别礼。我给这名伟大的哲学家、受人讥笑的梦想家留下两道立体几何证明题。胡七乱八的怪风渐渐模糊了柏拉图的身影。撇下数千年前的空气,不再流连那片古典的幻境,我很清楚命运还要无限展开,而现实和梦寐不论孰强孰弱,都将卷入疯狂的旋涡,搅成碎末,难以区分!下一秒,在克菲索斯河畔,我走进一个黄昏的凹陷处,消失得无影无踪。
若从无相似体验,你没法产生共鸣,更不会知道孤独能把人摧残到什么地步。孤独难耐啊。孤独的男女极易犯困,极易肥胖!总之,我们互为对方的忠实听众,我们大放厥词,我们尽说傻话,与旁人无关,与全世界无关。这很好,简直再好不过:创伤将匪夷所思地自动愈合!当你离开日子的实际层面,造访另一些层面,穿梭于各个时代和许多国家,又怎会担忧抑郁症的夺命威胁,害怕极度的孤独让自己失控?我不需要扑克脸的精神分析师,不需要失魂落魄的娼妓、铁石心肠的寂寞少妇、虚情假意的生意伙伴,以及身边认识或不认识的各色男女……
姑娘名叫唐小佳。相当敬业!美貌的武装令人丢盔弃甲!无可抱怨!但是她提及陆源。我既没见过也没听说过此公,更不记得自己跟他有交情。为何姑娘会谈到这家伙?他算哪路神怪?我与全身赤裸的唐小佳纠缠在一起,死命同她性交。姑娘口齿不清地诉说爱情,或诸如此类没养分的陈词滥调。苦恼啊!我只好保持沉默,犹如一片黑暗。谁将落入乞词魔术的圈套?毒药正发挥功效?难道她是撒旦派来的?难道主人想让我明白,越自由,桎梏越沉重。难道他还想让我明白,根本没有那么一个世界可供治愈,其空虚可供填补,但他将始终陪伴我们,直到永永远远。
大禅师来此落脚之前,我肯定是受到女模特传染,患上了精神层面的狂犬病,日日笔耕不辍,魂魄的浆液泛滥成灾,继而几乎淹死在犹太人斐洛的《论天使基路伯》《论世界永恒性》以及《论亚伯与该隐的献祭》那无止境的拟喻之中。作者以希腊哲学注释耶路撒冷圣书,据说还如愿以偿,果真在老摩西身上找到了风烛残年的柏拉图。
此时大雨初歇,云团聚散不定,天地间光影驳错,尘世好像是一个轻盈、透亮的巨型魔方,仅仅由明暗两种正六面体组成,它们按照阳光的角度斜斜排列垒搭,不断移动、切换、拼合、分散,迫使万千事物皆服从其调控,整块整块的澄净空间忽而失去色彩,忽而极尽鲜艳,分不清表象和实质。世界更因此平白无故增加了几个维度。结果,我们不再受制于通常的物理规则,可以在大地上任意穿梭。于是你会看到,有个男人刚拐进远处的街角,下一秒钟又从你身边走过,或者一位瘪嘴缩腮的迂腐老先生横跨马路,踩过稀疏的花圃,随即恢复了青春,变成一名满口白牙、笑容灿烂的壮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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