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忘年交,多日不见,偶尔想起他来,于是走进大山去拜访。寒暄过后,我问他:“最近咋样?忙什么呢?”答曰:“招兵买马”。他看着我那疑惑的眼神笑着说:“一个人,山里住的久了,孤独就来了,于是报纸、电视、砍柴、遛狗、采药、喂鸡……当这些事情依旧不能抵御我的敌人——孤独的时候,我就开始‘招兵买马’”。
其实,他说的所谓的“招兵买马”就是变着花样充实自己的日子。他甚至也学着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他也会想入非非,他有时候觉得外星人也许就是一个庞然大物,大到人类就是他们身上的一个寄生虫,可以忽略不计。有时候他又觉得外星人可能是如此微笑,小到我们的皮肤、细胞、汗毛等无孔不入。
他——年逾七旬,竟然过过五二零(520)情人节。当我听他讲起这件事的时候,差点笑岔气。我说“一个西洋节,我们八零后都不一定过,你‘七零后’过得哪门子情人节?”他一脸惊讶:“非也、非也,此言差异。谁说五二零是西洋节?五二零是中国的情人节,外国人会说我们中国话“五二零”吗?外国人那叫……其实他是想说那叫“five two O”。于是,每个节日,他都好好过,变着法好好过。这也是他“招兵买马”的一种方式。
说真的,他是一个奇怪的老头,也是一个不同凡人的人。他喜欢把把自己称为“老不死”的。他的许多活法,我们不一定能学的来赶得上。他说他最讨厌“度日”。他说一个人在“度日”肯定是日子空虚寂寞冷,肯定每天浑浑噩噩,无所事事,肯定是度日如年,消磨时间。
他是不会度日的。在那个偏远的小山村,除了护林防火、打扫卫生以外,他每天都会变着花样过日子:他把旧衣服洗的干干净净,屋里屋外打扫的井井有条。他采草药,并自学中医。他把山里的野菜做的五花八门,口味独特。他捡来的小野鸡好不容易养大再放飞走。他把山桃核串成串,他将山桃木做成桃木剑送给偶尔来的客人……除此之外,他就开始招兵买马,他“想入非非”,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充实自己的日子,他好像有点“阿Q”的意思,但是那又何妨呢?他把自己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有声有色。而且是真正的思想上不寂寞,灵魂里不空虚。他没有白白浪费一点时间,他赢了,赢得了山里的空虚寂寞,赢得了人生的广度与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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