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清晨,无风,天尚且不很热。
近来已经习惯比以往提早半小时起床,到露台小客厅,把瑜伽垫打开,放上轻缓的班得瑞森林音乐,静静做两个拜日式瑜伽体位。
沉困了一晚的肢体得到全方位舒展,感受到身体里的细胞,仿佛一个个从沉睡中苏醒跃动起来。
短短十分钟的瑜伽,立刻把我从刚起床时的困顿迷糊,带入一种新鲜活跃的状态,如此,迎接新的一天开始。
我们看似每一天在重复着,其实每一天都是新鲜独一的。
就像昨天看到攀爬在东面篱笆墙上的铁线莲还是两朵鼓鼓花苞,今晨,花瓣已然打开一半。
相对于花朵绽放,却喜欢看这样微张的姿态。绽放的花朵,美则美矣,但一览无余,终归少了些回味。
微开,甚至还是鼓鼓花苞时,给人期待和希望。你可以想象它完全打开后的样子,因为还没有全部打开,就给你想象的空间。
园子里的白兰,我也喜欢看它半开。
白玉似的花瓣,微微从顶部分裂开,透着娇挺的风骨,又令人联想浮篇。真的全部打开,好像一个长跑者,用尽力气跑完终点后瘫软在地的绵软无力,是一碰就要散架的脆弱。
况且两天以后,花瓣真的一片片掉落,颜色也从原来蜜蜡般的油润,变黄变老,总之是一天天不能看下去。
今晨这朵半开的铁线莲,花瓣彼此牵拉相拥,似开未开,晨曦中给人一种饱满有力的气场。
开一半灿烂,也给欣赏者留一半期待,饮一半迷醉,也给自己留一半清醒,要达到这样的境界,真可谓不易。
余生,学半开的花,不为追求世俗成功,而对当下生活拼尽全力过,到最后殚精竭虑丢了快乐,也不对未来丧失希望而无所行动,致人生最后因碌碌平庸而留下遗憾。
所以梁实秋先生说,所谓“花看半开,酒饮微醺”的趣味,才是最令人低徊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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