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1个多小时,到Berkeley的大华店买了月饼和螃蟹,回来路上,警车拦住了我,女警察告诉我不要开车太快,问我知不知道自己的速度,要考虑后座家人的安全,说那是我最需要考虑到的事情。看着车窗外的眼光,不但没有紧张,反而很开心。
节日里,从来都是想象着国内的气氛,春节,元宵,还有中秋,还有那么多家人的生日。好多年,冷冷清清地回味着当年过节的心情,想象着家乡的气氛。要是我在?当年,大学放假回家,元宵里,带上一群人,先跑到山坡上的文庙前,俯瞰整个海湾的渔港月色,再按照大家的一贯排名,上门拜访漂亮的女同学。最后是到关帝庙,大大咧咧地挤进殿里,拿了供奉的大桔子,出来分给担心神灵怪罪的同学们。大家小心地吃着,盘算之后该再去什么地方逍遥。
昨晚出去取信,便看到了圆圆的明月,挂在树梢上。有个从小要好的同学,成绩一直比我强,读了中专。1990年,夏天将过,我坐在他家的天井。外边是个小海港,海港对面还有个造船厂。他带回来一本冰心的散文集,雅雅的封面。我便一下午坐在院中的木凳上,从《南归》读起,体会从北京仓皇挤火车到天津,再转轮船赶回上海,一路揪心着母亲的生死。而中秋的心情,是冰心在威斯康星的湖边。她躲在屋里边,关上了窗帘,不敢接触一丝的月光。可最终,不知怎么回事,她被迫见到了圆圆颤抖的湖上明月,便什么都忍禁不住。(我忘了文章里的细节,自己揣测的印象)
我是习惯了。可是还是要打个电话回去。家里,看着别人家的熙熙攘攘,早已失去了叹息的力气,转而说说不相关的事,抱怨抱怨不该抱怨的日常细节。
飘来飘去,也还不知最终安定在什么地方。在这里想着当年在北京工作时,春日里,骑车到朝阳门内的九爷府,看那里边当年就有的满树玉兰,宽寂的院落,高高的屋檐。回头,不知该怎么留恋Davis的安宁。而墨尔本的气味,虽然就是想不起具体什么味道,但一旦下飞机,我马上就能辨别出来,虽然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再成行。而成都呢?又是三年的朋友和心情。
等着即将来临的变化,等着终究应该安定下来的安排。听到外边草地喷水的声响,赶紧打开门帘出去,想挪开围栏前的兔子笼子,怕被浇湿了。看见地上已是影影绰绰的,还以为是水的痕迹。却原来是月光透过稀疏了的葡萄藤,映在地上。抬头来,见到已升得高高的一轮白月,在松树上方。而树的另一端,露出一团白云,随着树影,慢慢地挪动。
October 3,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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