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丨“你有多久没有发自内心笑过了？”

亲爱的朋友：

你好！

见字如面。说来惭愧，今天我才突然意识到，我已经很久没有发自内心笑过了。不知道你是不是这样呢？

时至今日的我，其实很多都变了，不过嘴硬、好面子、怕被嘲笑、奚落、轻蔑，怕尴尬也怕失望，所以为了避免这一切的发生，我才逐渐活成了现在的样子。表面看是不露声色、波澜不惊的，实际上就像海面上的冰川，表面的那些不过是浮出海面的冰川一角，在海面下早已不知道堆压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心事、秘密。

一旦冰川撞上暗礁。你知道的，冰川是会移动的，而撞上暗礁是迟早的事。撞上去会怎样呢？是从底部，碰撞的位置，然后由深处不断震荡再波及表面，若是太用力，则不管是底部或是冰川上面，都可能崩溃。所以，只看表面，风轻云淡，而在更深处，危机四伏。「身在江湖，身不由己，说的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所以，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我慢慢地不笑了，实际上是笑不动了。「心事太多，心思太复杂，太敏感，也太脆弱了。」

也许你会说，放松些，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的；又或者你会说，要坚强，站起来，像个男子汉那样坚强地站起来，要挺住；还可能是，你什么也不说，沉默着，像大多数时候那样沉默着，因为懂得而沉默着。

当然，也许就像某人说的，是我活该！毕竟，归根结底，活成现在这样，很大程度上都是我咎由自取的结果，而非原本世界就是这样，或我一定非得这样。任何人都不是生来就如此的，而是有一个成长的过程，然后在这成长过程中因为这样或那样的人或事，也因为自己是这样或那样的人，从而作出不同选择，继而又被这不同选择将我们引入深处、更深处。

只是，再怎么骂也终究是回不到过去了。很多时候，为什么我们会执着于过去呢？我想，我们之所以缅怀过去，向往过去，大抵是因为那时候，站在现在的角度去看那时候，那时候的我们原本可以有更多选择的，而现在、现实，随着我们一步步迈进，我们越来越没得选了。「不过，这也可能依旧是我们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想想看，其实现在和过去，乃至于将来，都是差不多的，不是吗？多多少少总是带着主观和客观的局限的。我们现在看过去是这样，谁又说将来我们看现在不是如此呢？

很多事，即使明明知道，或迟或早知道，确实有区别，但对于当时的自己，有多少人不是困囿其中呢？困所自困。所以，完全不必如此，我的意思是，做个真诚的自己，真诚面对自己就好。

就像我们都知道抱怨无济于事，还有好多好多事情在事后想起都觉得不应该，以及好多好多的遗憾，即使有前车之鉴也没用，就是会好了伤疤忘了疼。甚至，别人怎么教都教不会，别人怎么说、怎么骂，也还是一样的结果。有时候，甚至连自己也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出问题了？我想说的是——「这就是我们啊。」

想想，人生不就是这个样子吗？偶尔别人笑笑自己，偶尔自己也笑别人，偶尔连自己都忍不住笑自己。笑一笑，挺好的。无论是被笑还是笑他人，没有恶意的，也算不上是善意的。但是，一想到能给别人带来笑容，或别人能让自己笑，哪怕就那么一会儿，一个噗嗤一笑。「总觉得人生也没那么糟糕了呢。」

能够带给别人笑容，那也是一种情绪价值不是么？别人让我们发笑，虽然只是一瞬间，情绪也只松动那么一点点，也是放松了不少呢！这就挺好的。所以，还是应该多笑一笑的。大人的世界，发自内心的笑，真的，已经越来越少了。

「你想想看，你有多久没有发自内心笑过了？」

说真的，人生，有时候，确实挺叫人泄气的。甚至，连自己都搞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情绪算怎么回事啊？然后，那无端的感慨又算怎么回事呢？还有那笑——我不知道你是否和我一样？——小时候，我多么期盼着长大啊，最好是那种一觉醒来就长大了的那种。那时候，真的，连做梦都想长大。因为长大就可以和大人一样了，口袋里总是能变出钱来，还可以不用上学，然后，也不用和别人抢玩具，更不会为没有零食而哭泣，因为这些有钱都可以买到啊。关键是还没有人管自己。这种种幸福，即使做梦梦到也要笑醒吧！——只是，真的长大了，已经长大了，想象中的幸福也离我们越来越远了。现在，连笑竟也成了一种奢望了。「原来，长大竟是这么一件不让人快乐的事情呢！」

说起来，「当一个人开始嘲笑起自己一直奋斗的东西时，真不知道是该笑好还是该哭好呢？」

其实，不只童年，还有好多好多呢，理想、梦想、幻想，甚至连一点点好的念想，也都碎得差不多了吧？只怕现在连怎么笑都给忘记了，真的不会笑了。就刚才，我拿来镜子一照，对着镜子，想象以前笑的样子，然后依葫芦画瓢，简直太难看了，恐怕连苦笑也不是这样子的。我又翻出以前的照片，那时候可真年轻啊，笑得多好灿烂啊！也就是那一霎那，我发现我笑了。转瞬即逝的笑。但内心我已经感受到了，尽管它是如此轻淡，就那么一下，会心一笑。「瞬间，只感觉天空都明媚了许多呢！」

只是，当我想要彻底把它找回来时，我对着镜子练习了好多遍。来来回回。假笑，假的，笑得可真假！再拿起那张年轻时候的照片，更笑不出来。仿佛苦涩的胆汁直接从胸腔涌了上来，然后直往眼睛冒，几乎同时，我飞快地仰起头。深深吸一口气，徐徐吐出，如此往复，许久许久之后，眼睛才恢复清明。

我不知道你是否也会这样？偶尔心头会闪出那么一些念头，或突然地发出一阵深长的叹息，然后话就从嘴边溜跑出来：「大概我的人生就是这个样子了！」

「人生，可真叫人泄气呢！」

不过，我想说的是，别这样说，最好也别这样去想。你知道的，我们说出去的每一句话，第一个听众是自己，消极的话说多了，自己也信了。那么，要去改变的话，首先就要对抗这部分衍生出来且完全没有任何价值和意义的伤害。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发起反抗呢？是的，为什么不呢？」

虽然——「在这充满物欲和浮躁的时代，没有人在意你想什么，也没有人留心你做什么。在你做出成就之前，你要忍受拷问心灵的寂寞孤独，端正愤世嫉俗的倾斜心态，抵御时常袭来的诱惑冷箭。」

但是，为什么不呢？我是说，别悲天悯人，自叹命薄了。我是说，你还年轻，依旧漂亮。我是说，「做个真正坚强的人，越是想哭的时候，反而要笑得越大声，怀揣着痛苦和悲伤，即使如此也要带上它们笑着前行啊！」

亲爱的朋友，「我很关心你，一切都好吗？」

虽然我们素未谋面，但是只要想到有那么一个人可能正在或已经遭受过和我同样的遭遇。我的朋友，尽管我能给你的并不多，但希望你知道，还有人在牵挂你，惦念你，关心你。

最后的最后，我还是说要说，如果你想哭，那就哭吧，但是记得，哭完后一定要笑啊！大声地笑出来！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的！」

毫无疑问，我又说多了，不论如何，笑吧，多笑一笑。「用你的笑容去改变这个世界，别让这个世界改变你的笑容。」

拥抱你，愿你一切都好！

谢丹儒

2022年3月2日星期三 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