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刘海,可以称之为恶魔般的刘海。那种刘海是这样的:它,总是往前面垂下。如果把它留的太长,它会挡住你的眼睛。这时你想要看清外界什么东西的话,就必须用手把刘海帘儿撩起来。如果剪得太短的话,它又会直直地往外翘,成了典型的公鸡头。男孩子顶着个公鸡头或许很酷。但是,我们的这位是个女孩子。什么?你说用啫喱水。用啫喱水把刘海两边固定的下场是,在旅游过程中,在聚会过程中,在XXX过程中,随着啫喱水的失效,刘海,一丝,两丝,三丝,最后全部轰然落下随后翘起,完美重现公鸡头是如何养成的。
嗯,伴随这这个恶魔的刘海,随之而来的是又直又硬又多,无法分开的头发。这种头发有一种典型的缺点:无法留长发。别的姑娘留长发,都是那样的飘逸,微风吹来,长发拂动,瞬间变成女神。而我们的这位姑娘,她一留长发,披散着,风一吹,完完全全成了个疯子。
所以她只好终年留着短发。她对于这件事情非常苦恼。她想,她也非常羡慕那些发量少的,发质柔软的,能够轻易往两边分开的姑娘。她做不到啊。她只能留着这样的短发,以至于经常在地铁上被人认为男孩子。上次有一个大妈在背后叫她小弟。她转过身来,大妈立刻改口为小妹。
她终于决定,去烫个头发。以前她一直下不了决心,认为烫头发是浪费钱。但是,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被人误认为男孩之后。她觉得她还是要把头发弄成女孩子的样子。虽然现在
头发有点短,但还是可以通过烫发,使得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像男孩。
可是现实有一个十分紧迫的问题:她的荷包好像不是非常鼓,并不是什么鼓的叮当响的那种。自身也颇有月光族的风范。所以,现在,剩下的钱不是特别多。虽然她听说,烫发药水的好坏,关系到发质健康,她也并顾不得那么许多了。一定要烫发,不想再被当作男孩子。这是她此时脑袋里唯一的想法。
她开始注意起路边的那些发型屋。那些发型屋,外表看上去非常气派。门口一般是非常气派的一个大柜台;明亮的照的店堂里几乎没有暗角的橘黄色灯光;穿着统一制服的那些男女服务员;某个星期天早晨她经过某家这类理发屋的时候,还看到他们的员工在集体训话。这种发型屋,总是让她望而生畏,无论是店堂,服务员,以及那种经过时震的人耳朵都聋了的口号。当然最令人畏惧的是价格。价格,对于荷包不鼓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架在脖子上令人停止脚步的利刃。
她一边看一边摇头。此时,她想起了自己所住的小区旁边一条小弄堂。那个弄堂里面似乎有一家店面不是很大的小理发店。据说,在那里理发烫发都不是很贵。理发只要10元,烫发看药水在100-200元左右。
“嗯,这是我要的。”她轻轻地说出了声。
说去就去。她立马奔赴去寻找那家小理发店。
那家店并不好找。它在这条弄堂最最深的底部。进了弄堂之后,要向左向右地拐好几个弯儿,你才能在一个十字路口上,远远地望见一个小小的红蓝色条纹灯箱。那个灯箱颇为落寞地挂在那里,除了熟客,它是迎不来任何人的。
几分钟之后,她已经站在了这个理发屋的门前。这家理发屋是,租凭了一家居民楼的一楼。从外部看去,跟一般的住宅没有什么区别,除了在门的右边,写着理发请进这么几个黑色的大字。
她跨进门去。首先她见到的是一个厨房。厨房里有一张小小的木头桌子,桌子上摆着几碗菜,用一个挡飞虫的罩子罩着。这是一家经营和居住一起的理发店啊。她想。继续往里走,就是那间真正用来理发的屋子了。屋子里莹白色的灯光柔和的洒向它的四周,在她所站的左手边,是一面大镜子。镜子底下是那种理发店常见的长柜子,柜子上杂乱地放着各种瓶瓶罐灌,镜子、各种型号的梳子和剪子,还有吹风机,和一些她叫不上名字的那种机器。大镜子上方,则贴这各种各样从时尚杂志上面抠下来的海报。
在镜子前面一共只有2张黑皮椅子。其中一张上已经坐了一个身上蒙着一块蓝布的老爷爷。他的身后,站的正是这家理发店的店长,也是仅有的店员,那是一个男性。很难说他到底几岁。现在的人,大多根本猜不出年龄,穿着那种款式一般是蓝色的外套。正在为老爷爷剪头发。在他后面的不远处,靠着墙壁,一溜儿也摆着三张椅子,其中有两张上面已经坐了人。
一位是颇上了年纪的大妈,一个是年轻的,戴眼镜的小姑娘。
“啊呀,来了新客了。我这里很少有新客哦。”店主嘴里冒出来一股并不太标准的普通话。“不过你得等一会儿。”
她在那空着的第三间椅子上坐下了。随后掏出了她手机,开始看微信。这档儿,邻座的两个人有几句话偶尔间吹进了她的耳朵:那个人也好吃懒做的,老婆也不管,孩子也不管,成天在外面赌博堵到半夜1点……
她知道这又是在讨论哪家家长里短。然而她并没有兴趣听,索性从口袋里掏出耳机,带上耳塞,放起音乐,闭目养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感觉有人在叫她。
“小姑娘,小姑娘。”
她抬起头来,原来是店主。那位剪头发的老爷爷已经走了。那那位大妈和小姑娘似乎是一起来的,他们正拿出一张10元递给店主。店主一边收钱一边对她说:“该你了小姑娘。”
“嗯,我要烫发。”
店主给她介绍几种短发的款式。她选择了那种略微有点微卷的小碎发。
店主先领着她到外边的洗水池那边洗净了头发。接着让她坐回椅子上,用吹风机把头发吹干。然后给她那些头发都用小卷卷给卷上,然后涂上烫发药水。哦,接下来就是坐在那种烫发专用的大圈圈下面。此时店里又进了新的客人。这会儿进来的是一个大叔。他只是来剪头发的。
烫头发的时间,总是过的特别特别长似的。当她正准备打瞌睡的时候。店主叫她了。呵,终于好了,她想,自己的眼皮子都快搭在一起了。于是,她又被领到了水池边,用小股水流微微冲洗。就这样,依次履行了那些烫发需要的各种工序。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终于把头发给烫好了。
她非常有礼貌地和店主道了别。一路走,一路唱起了歌。哦,当她走到外面大马路上的时候,她总是时不时站在那些路边停靠的车旁边,照照她那新烫的头发。这下一定不会再被误认为男孩了。她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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