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大学的第一年,每次在火车站送行都相拥而泣。
十年前你送我和老大到yz的第一年,你在家里喜极而泣。
依稀记得那天你买了袋盐,老大拆了一个很大的口子,你嗔怪她的样子。万一没能录取,那袋盐也就浪费了,我不禁把我俩比做那袋盐,因为当时我们的命运相同。
你用那袋盐做了一锅红烧肉和一碗西红柿鸡蛋汤,吃着很香,席卷味蕾。大概在外再也吃不到那样的红烧肉了,也只有在这样的一个特殊日子里,看见食堂里的红烧肉才会有如此深刻的感触吧。
从十年前那个严冬开始,我们每年相见不超过五次,有些夸张,但挺真实的。也是这样的关系,所以我们不会去多谈感情。出门在外,总有人会因为想家流泪,我似乎从没有过,同学说我冷血。其实这个词不止一个人形容过我,12年奶奶去世时,我没哭,因为我知道那已经是必然,也许离去对她是种解脱,虽然我们都不希望看到那一幕。
十岁前,我认为母亲是一个拿着小鞭子不停将我们向前赶的恶婆。每天不会管着我们去哪,不会陪我们嬉闹,只是起床和睡觉时才会问候的关系。做错事时,一定是第一个打我们的人,直接一巴掌拍下去,我和老大会跪很久。我小时候很怂,会看着情况认错,也就先起来,老大很倔,总是受很多罚。当然,我们也理解她,每天都那么劳累,很不容易,至于打我们,也是恨铁不成钢罢了。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我坐在床边,记不清是犯了什么错,母亲准备打我,我躲了一下,却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后倾,差点后脑勺着地,是母亲一把上前扶住了我。她气哭了,因为我的顽皮,因为我差点酿成悲剧。虽然在她看不见的时候,我会有很多次差点酿成悲剧。我看着雨伞会想着,这能不能和降落伞一样,让你成功落地,幸好没试。我会想着,怎么把楼下的东西运上楼,于是找了绳子和小桶,将砖头放了进去,拉上了楼,幸好没砸到人。我会想着,从楼梯边的斜坡滑下去会不会很刺激,于是冲了下去,差点摔下楼......幸好她经常打我,我没走歪。
十岁后,远离父母,这种感觉换作一般小孩会哭很久,但我和老大都没哭,因为从小我俩就自己玩。在这十年中,母亲更像一个知心朋友了,因为她理解我们,我们也理解她。我们无话不谈,甚至谈起恋爱,谈起理想,谈起所想到的一切,每次她来yz的日子,我们都会近乎通宵。家里的任何未来计划,家里的资金状况等等等等,她都会说,我们似乎也有了最为重要的决定权,甚至在她的决策里,我们的建议占很大一部分。所以,交谈仿佛成了我们情感表达的方式。但是,我们都不是那种说得出肉麻的话的人,因为会觉得矫情。也就我还敢写下来,不过不告诉她,因为我也怂。
真的是很想吃红烧肉了,只要一口就够。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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