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的手撑起一片蓝天,那双我牵过的手,那双宽大的粗糙的指甲里还有泥土的手。
你现在在安睡吧,可能鼾声阵阵,可能旁边还有弟弟妹妹的呓语踢床,每次我回到家里的时候,总感觉自己是做客,你六十多岁,头发还是黑的,还常说你吃的比我多很多,我知道自从我读初一爷爷去世后,你一个人过得很辛苦,记得有一次我去老家和你一起睡觉,你还在吃饭,而饭碗里没有菜,你用白糖下饭,我莫名的心酸。还有一次我不知为什么事情到厨房去找你,看到你一头肩扛着称的一边,称中间用绳子穿大半包肥料,称的另一边靠在厨房门上凸出来的小块地方,我赶紧走过来帮你一起称,我看到了你的发红的双脸,还有挂在额头的汗水。那是我年纪还小,很任性,记得你总半夜起来上厕所,我就跟你说你起来时叫我,我要看电视,你果真答应了,可我开着电视迷迷糊糊,剧情实在抵挡不住我的瞌睡,就把电视关了,继续睡觉。慢慢的我进入了高中,在家的日子越来越少,还记得一年的阴历七月半,按照习俗我们该去给爷爷烧纸钱,那时你和妈妈关系闹僵,我们是分开去的,我们到坟头时,你已经在那里跪着烧东西了,有手机车子空调等,你特别迷信的说给爷爷好好烧烧纸钱,他会保佑你好好读书的。
你和妈妈闹僵,后来也听妈妈说过,性情脾气不和,爸爸夹在中间又特别懦弱,妈妈说过在我还小的时候,那时家里种田,在外面收割割稻子晚上回来还要把晒干的稻子装进袋子搬到屋里去,那时有星星,有蚊子,我们收完稻子回家后(稻子晒在别人家门口的水泥地),弟弟在厨房的石炕上睡着了,妈妈心里一气,眼泪一流,对爸爸吼道,家里有人跟没人一样。她们闹翻的根源可能在奶奶不愿意带孩子这件事上,奶奶的说法是她的几个弟弟妹妹都是她带大的,她不愿意再带孩子了,她还年轻,还可以赚到自己的吃的。我还记得爷爷在我要上学的早上很早起来,到厨房去煮好早餐,然后跑到房间叫我起床,他嘴唇七零八落的长着几根黑白相间的胡子,脸很小很瘦,我还能记得他的相貌,却描述不出来。现在我已经大三了,那些失去的时光,被记忆美化的成分,以及很久没有入我梦的你,都是童年特别希望留下的东西。
所幸我记事较早,还能记得离开我的人,离开我的岁月,那些暂时还没想起的不是遗失在岁月的长河里,只是在找一个时间点就悄悄的溜出来,也许在某个晒着阳光的教室,也许是在做作业累了趴着睡觉的图书馆。我着实年龄在增加,但我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长大和你们的变老。烦烦索索的事,在童年时期也许定格的就那几个画面那几个事件和那几个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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