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水伸手,拉开了右侧的窗帘。阳光跟随着她手臂运动的弧线倾泻而入。
她眯了眯眼睛,然后又好看地将手臂挥向另一边,让整个房间充满明亮的金色。
如果不是因为一片不知道从何时出现的嫩绿色,汽水真的没发现,自家窗户外竟然也并不是任由耸立的高楼遮盖了整个视野。几栋楼之间,有一块蔚蓝的空白,如今正被那一片绿染上了淡淡地底边,上方的天空一路望过去,竟还能看到远方的中国樽。
她扒拉了一下自己有些略微打结的长发,转身拿过刚刚煮好的咖啡。虽然咖啡煮得一向不如我,但是这位舍得花钱买新鲜豆子的汽水小姐也总能让房间内咖香四溢。
“有点煮过了。”我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皱着眉头评价道。
“我这左右两个灶火大小不一样,今天时间没有设定准。”汽水依旧望着远方,不动声色地狡辩。
我轻笑,起身走向那扇大大的落地窗。下面的街道并不宽,对面的小区仿佛近在咫尺。如果不是总有车辆来来往往地左右穿梭,如果不是一个个的行人跨过这一道道的围栏向对面走去,如果不是这两排整齐的行道树冒出的朦胧绿色、将这条街道从眼前勾勒出来,我会误将对面当做同一个小区。
汽水突然打开窗户,北京仍旧过于清凉的空气瞬间涌入了这小小的空间。轻轻打了个寒颤的我,听到她喃喃:“连北京的春花,都这么不怕冷”。
我扭头望向她,阳光用金线描出了她面容的轮廓,但色彩却是极其柔和,也不知道是光线的晕染,还是她脸上轻柔的绒毛所致。
我再次轻笑。
“笑什么?”
“笑我们竟然又到了一个城市生活,真是不可置信。”虽说如此,我内心却又是这么的喜悦。
“孽缘。”她也笑起来,“你说吧,你出现在这样一个春天,是又要我记住你余生吗?”
“嘶!”我装作被酸倒了牙的样子,看来汽水真是在职业的空窗期看了不少言情小说。
始作俑者弯着嘴角,露出刚摘了牙套的牙,整整齐齐的,向后栽在椅背上。她惬意地眯细着双眼,抓起一旁的面包吃了起来。
这一幕是这样地熟悉,又好像恍如隔世。想起上一次我看着她吃早餐等她的时候,我们还在荷兰。在她那一排高高的书架前,她坐在地毯上,旁边是放着吐司的白色磁盘。
不过今时虽不是往日,不一样的地点,不一样的景致,却是一样的我和汽水。
窗外偶尔飘过一些小白团,看来北京著名的飘絮季节已然到来。远方的玉兰把红色都已经开成了紫,矮处的迎春灿烂得要和金色的太阳一决高下。
“一会儿出去看看吧?”汽水在阳光里问我,“北京的春天。”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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