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起床,坐起来,杨子安,孟子皓,坐起来,李长基坐起来,坐起来就不瞌睡了。”深哥总这样说。
几乎每天早晨都是这样,他毕竟是一个男的宿管老师,可能处事会有些粗暴,但每天这样听上两遍,谁不烦呀。起床时人是最容易暴发情绪的时候,所以不免会情绪激动:“吵死了”“烦不烦呀”“闲的吧”
可是没有办法,我们的宿管老师就是这样。9:40就要闭嘴了,加餐一收,木棍一拿,就踏上了“找麻烦”的旅程。无非就是大吼两声,打木棍打两下门。明明你吼的声音比我们说话的声音都大很多,凭什么你来管我们,你来训我们,我们几乎所有人都这样想。
还记得上个学期末快放假时,隔壁的小白来我们宿舍做客。他们正玩的欢,什么扔拖鞋;踢瓶子;打篮球(其实就是在扔奶瓶),各种523(宿舍号)传统都拿出来了。本来没什么,可是突然李浩宇的手不小心被门夹了一下。顿时,他变哭了出来。我们立即用盆装上冰水,让他把手放进去,各种安慰。深哥进来了,第一句话不是安慰,不是关心,而是披头一顿骂,“以后还闹吗?这么张,9:40了还在玩,不玩会夹住吗?”说了一小会儿后,他又扭头说“还有李长基,你以后拖鞋摆不好,直接扔出去。”说完便踢了一脚我的拖鞋。老师出去后,李浩宇直接把盆一掀,水往地上一撒。躺上床,眼里的泪水流的更多了,“什么垃圾,下学期不来了。”后来熄灯后,老师终于才来问问他的手怎么样?
事后想起,依然觉得很气愤,老师不关心学生,那还称得上什么老师。
他在那件事后,好像开始有了反思。对人更加亲切,对事不再极端,就连早晨叫起床的方式也有了变化。
我记得有一回周四晚上,那一周是轮到我来打扫马桶,可可以说处了一切能用洗手液加水能擦干净的家务,我一窍不通。可上一周李梓轩动都没动的马桶可真让我头疼。就在这时,深哥拿了一瓶洁厕灵和一双手套,出现在了厕所门口,他的身边就好像有一层圣光一样,像是救世主来到我的面前。我于是戴上手套,深哥一步一步的教我,还和我一边聊天,一边一边帮我排除烦恶的感觉,还让我放平对李梓轩的讨厌(幸好那时他不在),那天睡前我很开心,一是我学习到了新的技能;二是终于见到了他的改变,让我感到了温暖的感觉。
从此我每次回去就像回“家”一样,这应该是对于生活老师最大的成就,每次见到他都能带着笑脸,和他唠两句,“骗”上几个小面包,就开开心心地回“家”了。
可是现在我搬到了楼下,每天只有一个小面包。告别了马桶,告别的室友,告别了……深哥。这是痛心的,像你刚找到的亲人,却被迫告别。在楼上时,我还曾讨厌过深哥,也有盼着搬到楼下的时候,但是现在的,确是不舍了。
世上的事无非如此,他的坏你看的一清二楚,可他的好你从不过目,等到你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我多么想再听一次。“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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