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多肉,我都叫不上它们的名字,但,我与它们很亲,与每一片叶子都熟悉。对植物的亲近 ,是源于它们给我的安全感。或许,不管给什么人交往,心里总有些掂量,怕照顾不好对方的情绪,又怕对方伤了自己。植物是哑巴,最多是你照顾不周,衰败或者死亡,从不会主动去伤害你。
有一年,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她突然问我一个问题,你喜欢植物还是动物?我没有犹豫说,植物。她和另一个伙伴都高兴地笑弯了腰。我一脸懵逼。被我猜对了,一看你就像是喜欢植物的人!我竟然长着一张喜欢植物的脸。
其实,我何尝不喜欢动物呢?小时候,家里养着一只黄狗,整天送我上学,到半路才回去。放学时,又早早地在胡同口的土台子上等我了。那时我们生活清贫,它甚至每天都吃不饱,但它的爱从来没有缺席。
我的花花世界两岁多的它,就拳头般大小。最初蜷缩在花盆里,像个小宝宝,如今壮大,肥硕,猩红的叶脉,青里透着粉白。最强的生命力,是保存生命,不断生长。
大和锦,多么大气的名字。看它的叶片,厚实,坚挺,棱角分明,真是名副其实。红色的边缘,青里透着雪花白的叶面。充满生命的力量。
只可惜,这个看起来拙笨的花盆还在,大和锦早已没了踪影。是在寒冷的冬天,在没有暖气的冬天,冻成一坨,还是在没有人关注的角落里,自我萎靡了?我已记不清楚。但,有这张照片在,我又看到它当年的生机。也想到那时的我,和女儿朝夕相处,一些矛盾冲突,一些焦躁无奈,一些幸福安稳。
我的花花世界莲花一般舒展叶子,每一片叶子都是心的形状。用心捧住稚嫩的芽子,心向着太阳,天天祈盼,夜夜守护。
陶土的盆,是在寒冷的冬季,我们一家冒着风寒,到几十里外兖州一植物园去买多肉时遇到的,一眼相中,就买下来。质朴如泥,亦笨亦拙。
这一种多肉叫吉娃莲。像宝贝娃娃一样的莲壮植物。长势不错,曾经长满整个盆口,浇水都无从下手,只能顺着叶子的缝隙顺进去。女儿毕业,如释重负,还没来得及去宿舍收拾,就被学校物业刚聘周围村里的保洁员进入房间席卷了一部分东西,其中就有这盆植物。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她退还了一部分,它在宿舍门卫处和那几件小电器堆在一起,后来,我把它带回来。当时我根本不知道,多肉植物也被她拿走了,可见,这盆植物的可爱程度,可以说是人见人爱。
我这人有一毛病,我喜欢的东西可以送给我的喜欢的人。如果我喜欢的东西,被强行剥夺,我就会有强烈的情绪。因为种花,被别人破坏,也屡次伤心。后来,我淡泊了些,伤害了花,我不再有过激的情绪了,虽然心还是疼,但忍着,不爆发。
我的花花世界这一盆细碎的叶子,是把不小心蹭断的一枝丫,插在盆里,慢慢地,它长得竟比原来的植株更高更秀气。或许是土壤不同吧。原是带红色斑纹的肥厚叶片,堆在一起,整年长不了多少,分出来这一株却是新气象。
我的花花世界像椰子树,高耸,叶片茂密。最初它是一片母体叶子上冒出来的两个绿豆大小芽儿,种在掌心大小的小盆里,宿舍管理员见了,笑它太渺小了。如今它长大了几十倍。时光如魔术师,不可思议。
我的花花世界可爱的死不了,没有种它,自己长出来的,从春天开到冬天。如今寒冬逼近,尽管它的叶子已凋败,还恣意开着金黄的花儿。生命力强的植物,往往被认为是低贱的,就像小时候种在家门口的柳树,有或粗或细的柳枝,从树上砍下来,插在水边的泥土里。过不了几天,就发出新芽,以后就蓬蓬勃勃地长起来了。没几年,竟然长成一片小树林,夏天,暴雨来时,它们在风里呼啸着,像一只庞大的军队,对抗着风雨的肆虐,保护着小院那几间土屋子。
死不了,以前在人家门前破瓦盆里,晒着太阳开着花。如今又跑到多肉植物的中凑一个热闹。在矜持的多肉植物,迟迟不肯开花,它就自然而然地每天张开笑脸,灿烂地挑逗着它们,或者只是用靓丽的色彩点缀一下。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