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岗实习,长达一年短则三月,主要目的是“预热”——为放虎归山,返回原始大自然,恢复其应有的生存能力而“热”。那里有任意恣肆的热带雨林,一望无垠的泥淖沼泽,风浪千尺的汪洋大海,如何在没有打火石的暗黑夤夜点燃一支篝火,群集一圈志同道合的人,火光满面,映照你我,唱歌跳舞,放浪形骸于无径之林,无人之岸。
登上山头如同开启“上帝之眼”,一览众山小,先前窥见原始面貌,而这正是意义之所在。
归山的第三天了,我一无所获,两败涂地。任何坚持在饥饿面前都是徒劳无功的,我决定前往另一个山头,那里有比较易捕的猫头鹰。山涧溪水潺潺,清澈见底,长时间的跋山涉水,使我疲惫不堪,放下猎枪,用手接水便喝。此时正逢春季谷雨时节,穿山越岭中我的衣襟全湿透,所以不得不脱下拧干水,稍势披上衣裳,短裤则挂在猎枪上,导致的结果就是被山中的一种黑色大蚊虫叮咬,这让我很苦恼。这时我希望有风,来自山谷的春风,风起蚊虫就追不上我的步伐了,不过还有另一种景象。如果此时你在山中,你便会看见一个下半身赤裸的人行走在树林中,肩扛一把猎枪,背后的短裤迎风飞扬。一路一路的鸟叫声,山中空灵回荡,我并有打它们的欲望,因为我的目标是猫头鹰,枪声响起,一去不复返。
我发现我不会开枪,这是我在预备打一只老鹰时发现的。先前说过对于一般的猎物,我是不会轻易开枪的,我向上帝发誓这次纯粹是出于一种欲望,一种站在生物链顶端的欲望,可作证的是我并不想吃它。雨后,随着烟雾袅袅升起,蒸腾挥发尽,迎来的是天朗气清,惠风和畅。虽然身处在遮天蔽日竹林里,竹叶与竹叶之间滴水不已,仍能感觉竹林之上一碧如洗的半空袭来清爽的凉风。雨后是鸟的天堂,芦苇荡,青山,竹林尤甚,光看湿润的地下长期聚集的鸟粪深厚,就知晓一切。我并不艳羡这里,猫头鹰只会在深山老林中。快速穿过竹林,又是一条小溪。刚下过雨,水势稍大,一只翠鸟与两只白鹤立在丛草上,等着逆流而上的鲫鱼。就在我涉水而过时,天空之上盘旋着一只凶猛的老鹰,我知道它是在觅食,出于本能的驱使,我开枪了,可是并没有响,我知道了我还得学习怎么开枪。
猫头鹰白日近视,我也近视,所以在我学会开枪之后我们比的是谁看得远。我们的赌注一样,都是性命。
很快,已到九月,山中猎物越来越稀少,我也已厌倦。听闻长江上游有种刀鱼正大量逆流而上,我预备去那。
「世上所有的事都可以用跳脱的思维与超凡的行动来解决」——这是我的收获也是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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