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慧仪
鲁迅曾经说过”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大概说的就是像祥林嫂那样命运凄惨但又怯懦麻木的人吧。她的死揭示了一系列的问题。
在《祝福》中,祥林嫂是没有社会地位的童养媳。她本是勤劳能干的女佣,在两任配偶死亡、孩子被野兽吃掉后,她失去了作为人的灵性,苍老得十分迅速。在鲁镇喜庆的新年逝去。这在旧社会的鲁镇人看来是非常晦气的。
我认为《祝福》里的鲁镇人是时时需要祝福、祥林嫂死去的根本原因在于自我认同不够。
关于是否有魂灵的事情。鲁镇人都表示相信,他们都在年终大典致敬尽礼,迎接福神,没有人对这世上是否有魂灵提出自己的想法。因为大家都相信,那就是真的吧。而文中反复的对四叔家的描写都意在指出四叔家思想的落后愚昧,封建迷信。
鲁镇人对祥林嫂的淡漠和她身世的不幸都是强大的推力,然而最后推着祥林嫂走向死亡的是更深层的、缺乏精神支柱、自我认同。
其次,祥林嫂本身身份“她不是鲁镇人”但是到了鲁镇之后便也渐渐被鲁镇人的思想同化、控制:当鲁镇的人需要表示自己的慈悲的时候就会询问祥林嫂她儿子被野兽吃掉的悲惨经历,再佐以假意的咀嚼。 祥林嫂来到鲁镇帮工,对自己的定位已俨然是个帮工,那么一开始她非常能干,因为她所做的工作符合她的自我定位(童养媳需要干活),她的自我价值在辛勤劳动中得到了他人的认同,“于是算清了工钱,……她全存在主人家,一文也还没有用,便都交给她的婆婆”她是非常乐意的,她的自我认同在婆婆家已经变成了谋生机器,生存的筹码。耐人寻味的是,四嫂命令她不许再碰装祭品的容器(认为她不吉利)的时候,“她像是受了炮烙似的缩手,脸色同时变作灰黑”,此时她失去了作为奴役的自我认同。也就是,她可以不再碰那些辛苦的活,但是失去了被奴役的资格却受到了打击。多么辛辣的讽刺!这是一个转折。到后来,祥林嫂询问“我”,世界上有没有魂灵,若有,她怕在下被两个丈夫的魂灵腰斩(此处为吃斋念佛的“好人”柳妈对她说)若没有,她作为妻子的自我认同又毫无意义。她为孩子捐的门槛俨然毫无意义。是自我认同感过低让她死去。
关于祥林嫂的死,四叔“淡然的说,穷死的”难道真是物质条件的匮乏吗?此时祥林嫂虽然已经沦为乞丐,可是物质条件上也并不比之前拮据多少。她从长期被奴役的状态下解脱了出来,找不到精神支柱。本来应当活得更有底气,但却走向了更加悲哀的一端。这其中的讽刺意味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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