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历史的天空》（上）

最近，自己突然喜欢起听书来，听书虽然效果差一些，但效率极高。散步可以听，洗漱可以听，甚至洗澡也可以听。当然为了弥补听书的不足，我是将听书与看书两者相结合的，等小说主要人物、故事脉络清晰了，这才放下书本专心听。这一个多月来，我听了《蛙》《北上》《历史的天空》《白夜行》等书籍。《历史的天空》是军旅作家徐贵祥的长篇巨作，我边听边看，印象非常深刻。该小说是茅奖作品，语言优美流畅，人物个性鲜明，故事情节感人，不由得想写点东西，以抒发自己的情感和体悟。

这是一部军旅题材的厚重作品，时间跨度四五十年，从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一直写到WG和改革开放。也许是自己对战争题材的小说不感兴趣，刚开始根本听不进去也看不进去， 一是主播声音不习惯，二是书本每页密密麻麻，看起来费劲，不像《白夜行》主播阵容强大，故事悬疑精彩，一直吊着胃口，听起来很带劲。

《历史的天空》共46万字，592个页码，听书64集，每集23分钟。我是硬着头皮看了一百多页，这才慢慢被感动被吸引的。接下来边听边看，越听越有意思，越看越有味道。

小说主要写梁大牙、朱一刀、陈墨涵、韩秋云四位十七八岁的热血青年，在日本鬼子烧杀抢掠大扫荡大清洗的情况下，死里逃生，投身革命，戎马一生，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的跌宕起伏的人生命运。

一

梁大牙等四位逃出了村庄，经过一番激烈的斗争后，梁大牙、朱一刀选择投奔黄埔系刘汉英的正规军国军，陈墨涵、韩秋云决意投奔曾是国文教员王兰田的部队八路军，时也？命也？你想往北他却朝南，你想往南他却朝北。一心想跟随国军却阴差阳错投奔了八路的梁大牙、朱一刀，将遇良才，在杨庭辉司令、王兰田政委的调教下，英勇善战，不怕牺牲，很快就融入了部队，由一名小班长小队长一步步跃升到中队长甚而大队长，仗打得漂亮，伤亡又特别少，自然赢得了司令政委的器重和信任。特别梁大牙，本就是个不同寻常的人物，正如书中开头写的：“梁大牙何许人也？蓝桥埠富绅朱二爷的小伙计，其实多出的那颗大牙并不大，眼大耳大手大脚大倒是真的，到十七八岁的年纪，就长成了敦敦实实的一条精壮汉子，阔脸浓眉，膀大腰圆，坯子其实不差，按当地说法，脚大手大可以走四海镇五岳，命中主贵。多因为左边多长了一颗虎牙，生出几分邪气，福态像有点破损。”

梁大牙正是有这股“匪气”，善打硬仗恶仗，鬼点子多，出其不意，把个游击战演绎得如同小孩子过家家，日本鬼子闻风丧胆，简直是天造地设的军事天才。

朱一刀跟随其后，你当中队长，我当小队长，你当大队长，我当中队长。二位一唱一合，春风得意，他们很快就爱上了八路军，爱上了为劳苦大众做主谋幸福的共产党。

可像梁大牙这种大字不识几个、除了会打仗一身坏毛病的人，必然会惹来军中受过军事训练、资历地位又颇高的大佬们的强烈不满。

第一个向梁大牙开跑的，是支队政治部主任张普京。他自从见到梁大牙，就没有什么好感，自由散漫，蛮横无赖，口无遮拦，脏话连篇，就算是参加了八路，也是个投机分子。梁大牙知道什么叫信仰吗？一个野汉子，没有纪律观念，没有阶级觉悟，这样的人跟鬼子打仗敢拼命，跟自己人也敢拼命，是个老虎屁股摸不得的家伙，我们的队伍不能有这样的害群之马。

杨庭辉司令不愧为江淮根据地的开辟者，凹凸山游击队的缔造者，他的回答甚是精妙。他承认梁大牙满身坏毛病，但这是特殊时期，是抗日战争的紧要关头，国民党叫我们是土八路，我们就是土八路。《共产党宣言》要讲，但小道理也要讲。怎么树立共产主义信仰？梁大牙是种田的，告诉他到了共产主义，他就有田种了，不用租别人的田了，他不就明白了吗？日本人到我们中国来，掠夺我们的财富，杀害我们的兄弟，糟蹋我们的姐妹，这种家国情仇更要多讲。培养信仰要靠长期工作，但激发民族情怀立马就能见效。眼下，团结一致就是战斗力，英勇杀敌才是硬道理！

在杨庭辉的力挺支持下，梁大牙总算涉险过关。但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张普京身后还有副司令窦玉泉、特委江古碑和地方领导李文斌等人，他们正蠢蠢欲动，准备随时向梁大牙发难。

二

陈墨涵、韩秋云是上过几年私塾学堂的，特别陈墨涵听过国文教员王兰田的课（地下党），很是崇拜他，一直想跟他闹革命。天不遂愿，二位走错了方向，路遇国军刘汉英吃了败仗溃逃的残余，刘汉英怀疑他们是日本奸细，差点被抢毙了。陈墨涵一个文弱书生，为了保命，证明自己是英雄好汉（后来证实确是英雄好汉），经受住了各种严酷的训练和考验，成为了国军七十九大队长独眼龙石云彪手下的一名爱将。

国军大队长石云彪是北方人，出身军人世家，曾就读于磁县讲武堂，后来又就读于保定陆军学校。此公与人相处不苟言笑，笃奉守时、守信和苦读之军校精神，崇尚孔明之智，云长之忠，子龙之勇，翼德之猛，每战必定督部勇猛拼杀。他的左眼在一次同倭寇白刃格斗中，被倭寇刀尖扎破而失明。

“你要记住，军旅之事，胆气为先；壮胆之道，技艺为先。技湛则胆壮，胆壮则兵强。你如今身为抗日军人，军人要有一股豪气，既然报国，生死自然置之度外，大丈夫生当人杰，死做鬼雄。有此胆气，练兵习武概不畏惧。砍头只作风吹帽，世上岂有可怕之事？这样的军人，才是真正的军人。”接着又问：“陈墨涵你一介书生，出身富庶人家，当此兵荒马乱之年，为何不随父兄迁他方太平之地，反而来此从军承受皮肉之苦乃至血光之灾。你真的是要抛家报国吗？”

陈墨涵不幸落入国军队伍后，受不了被奚落，狗眼看人低，他正盘算着有机会跑出去，寻找国文教员王先生，投奔八路军。且不说他对国民党军队的复杂政治不感兴趣，单凭独眼大队长强加给他的屈辱他就受不了。可听了石大队长这一席话，突然有种刮目相看、肃然起敬之感。他旋即答道：“报告长官，古人尚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覆巢之下无完卵。国破何以谈家，家破命何足惜？墨涵自幼受华夏千年文明熏陶，值此国难当头，岂可苟且偷生？如今焦土抗战，老幼巾帼皆奋起杀敌，墨涵乃六尺男儿，甘洒一腔热血于报国疆场，马革裹尸，死而无憾。”

英雄所见略同，相见恨晚啊！石大队长默默点头说：唔，说得好！接着喊来赵中队长：去，摔他一百次，能挺住，他就是你们中队的排长了，新兵老兵，有不服者，一律捆送大队部交给莫副大队长处置。

瞧，虽然受了皮肉之苦，可惺惺相惜就是不一样啊！刚入伍就当上了一排长，相信接下来的命运不会太差。

三

韩秋云是梁大牙穷追猛打要娶的媳妇，可韩秋云就是不愿意。老天给了梁大牙机会，日本鬼子要糟践韩秋云，关键时刻梁大牙挺身而出救了她，但她还是不领情不买账，仍坚持死活不嫁。这一则坏在梁大牙龇出的那颗大牙上，二则梁大牙给韩秋云留下的印象极坏，三是韩秋云的梦中情人是陈可训，陈墨涵的哥哥。

韩秋云和梁大牙、朱一刀、陈墨涵是发小，相互太熟悉了。她虽然进过学堂识几个字，算得上进步青年，但不像三位投奔革命、共同抗日的愿望那么迫切和坚定。梁大牙要投国军，她只有反其道而行之，与陈墨涵投八路而去。

事与愿违，投到了国军旗下，韩秋云比陈墨涵吃的苦头少，但却是另一种难受。她成为刘汉英新成立的战地女子服务队一员，主要连接战场和后方医院之间的救护工作。从小有主见、大不咧咧的她，开枪打人这种事，从来没见过更别说干了。可深处敌后方，经常也会有伏击，需要保护自己保护伤员。开枪射击本是军人的基本技能，可她学不会，学会了又害怕，不敢开枪。在一次执行任务中，终于开枪打死了日本鬼子，可自己受到惊吓患上了帕尔尼森氏幻想综合症。这一生基本就只能和病魔做斗争了。（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