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晓兰刚刚大学毕业,今天是她找工作的第十天。肯定又没希望了,晓兰漫不经心地想到。
这是晓兰第一次离开家乡,固执地一个人来到陌生城市,追求自己的梦想。每天早上要起很早赶地铁,转公交车去求职。晚上还总得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那个只有四十平米的出租屋里,继续投简历,做总结。
在深圳这个莫大的城市。晓兰第一次觉得有些累了。
手机响了,是母亲,她接起电话。
“兰兰,工作找到了吗?吃饭没有?回到家了吗?”
“妈妈,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一个呢?”说完便听见母亲哈哈的笑声。
“我很好,已经找到工作了,不用担心。你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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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挂了母亲的电话,一个人站在这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看着这个城市里的川流不息的人群。
想着母亲电话里的唠叨和关心。眼泪不自主地就充满眼眶,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她把头抬得高高地,希望眼泪能够倒回去。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晓兰突然觉得好孤独,仿佛自己从未属于过这里。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当初毅然决然离开家乡,决定好好闯荡一番,一定要有所成就才能回家。
自己选择的路,就算布满荆棘,跪着也要将它走完。
晓兰擦干眼泪,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赶走所有的伤春悲秋,边走边告诉自己“加油。”
一个人在外漂泊,追逐梦想时。你是不是也被亲人的一个电话所感动和温暖。却也只能故作坚强地说自己一切安好。
把所有的苦和泪都往自己肚子里吞。希望远方的家人不要担心。
02
这让我不自觉想起了一个高中同学,阿燕。她在高中毕业后就一个人拖着厚厚的行李箱去了北京。
我记得在那个人群拥挤的火车站。她拉着我的手,豪情壮志地说:“缓缓,我一定会赚很多钱,回来给父母买个大房子。让他们后半辈子能够幸福。你要好好读书。”
说完她便朝检票口走了进去。对我挥了挥手,嘴边还说着赶紧回家的话语。
自此,我开始读大学。而她,开始了北漂生活。
有好几次,她打电话告诉我。
我不喜欢北京,每天早上都面对沙尘暴,感觉整个世界全是灰尘;每天早上都要吃咸菜馒头,我都成素食动物了;睡觉的地方还有虫子,睡觉都瘆得慌。
说着说着就哭了。
但是我每次叫她回来时,她又说,怎么能轻易回来呢?一无所有、一事无成。
何况,已经告诉父母找到了一个非常好的工作,这个灯火辉煌的大城市很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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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她喃喃问道“缓缓,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有人问你现在怎么样时,你什么都不能说,只能说很好,一切安好。”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听到电话那头她低声哭泣的声音。
我能够想象那个时候的她,18岁,孤身去到一座陌生的城市,没有朋友,没有亲人。
更没有时间徘徊,时常要为第二天的生计发愁,不停地投简历,找工作。给自己伤心的时间永远只有那么多。
擦干眼泪,生活还要继续。
我很庆幸,她没有对我说过“一切安好”那样故作坚强的话语。我一直都是她那整个漂泊岁月里,唯一的心灵慰籍。
在那些流浪拼搏的岁月里,我们总会藏起所有的不堪和软弱,展现给亲人的永远都是“我很好,不用担心”的状态。
03
庆幸的是,如今的阿燕已经存够了钱,在县上为父母买了一套三居室的房子。实现了那个当初少不更事的诺言。
而远在深圳的晓兰,也成为了一个资深的漫画师。实现了当初一个人离家漂泊的梦想。
现在的“一切安好”才是真的很好。
现在的她们,接起父母的电话时,一如从前,报喜不报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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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拥有梦想的年代,这个只能靠自己奋斗的年代,我们无法做到“父母在,不远行。”但至少,我们可以固执地说着“一切安好。”给远在家乡的他们一个心灵安慰。
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追逐自己心中的梦想。总会付出代价。
这个过程,孤独、压抑、痛苦、跌跌撞撞,跌倒了又爬起来;流泪了就抬头看看天空,把眼泪逼回去。
在这段艰难的旅程里,你在照顾好自己的同时,也不会忘记对电话另一端的她们说“一切安好,不用担心。”
也许,这就是成年人的思维世界吧。一切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在那些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的日子里,笨拙地用自己的方式关心着年老的父母。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我若安好,你勿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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