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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语悲情

夜语悲情

作者: 小辩儿 | 来源:发表于2022-10-06 10:20 被阅读0次

    昨天和真水聊到写文章,他说喜欢夜静是安静地坐下来写。我其实也愿意在夜静时码码字,只是不太敢熬夜,很多东西就在白天合适的时间写,慢慢的也就没有了白天和黑夜写文的界限,也可以说慢慢模糊了界限。

    脚步慢下来的时候,故人故事就像风起云涌一样,总是在瞬间就占满了大脑的空间,记忆的闸门大开,用排山倒海之势来形容也不过分。我喜欢这种强烈动荡的感觉,因为这时会觉得自己是鲜活的,是和别人有关联的,是有爱恨的强烈的意识的。

    虽然有时候一些记忆还是那般刺痛地扎伤着有点儿敏感的心,但是总是能忍受。就像女人自然生产总是能听到不能自止的、痛苦的,有时是撕裂般的喊叫,不能忍受。而剖腹产的痛则能忍受,不至于喊叫出来,因为那种消了麻药以后刀口的痛是一种恒定的可以估量到痛的程度的痛。

    有些回忆就是剖腹产的痛,可以忍受。

    而那些自然生产的痛的回忆似乎想刻意回避,其实是真的不痛了吗?时间是个良医,总是能给你服下苦口的良药,让你的伤口在不知不觉中就愈合了,不疼不痛了,不是不痛,而是催发你更深层的思考,可以说是另一种痛,痛得清晰而克制。

    对于一个看重友谊的人,一个朋友的离去是最深刻的痛。可估量的距离,并不能让你感到痛,因为再见面时这种隔山隔水分离的痛会被欢聚所补偿。主要是价值观人生观开始分裂的时候,那才是一种绝望的痛,以后你们对于世界的看法和态度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向,没有了交集的友谊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

    高中毕业的时候,我和叶就经历了这种割裂的刺痛,很疼。当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步调一致的时候,对于一颗青春的看重友爱的心来说,那是带着恐惧的一种痛。

    当我从叶家里走出来,我们因为越说越感到彼此间的不和谐,以致没必要再沟通了,我要走,叶没留我。她像往常一样送我到她家门口的大杨树下时,她挥手,我却没有勇气和她挥手的勇气,背转身时,我禁不住热泪长流,风在为我擦泪。那个她家房屋后的山坡上的苹果花又开了,我们可能再也没有兴致去折枝开满白色花的苹果花枝一起回来插到花瓶里了。

    我在走了一段时间后,感觉泪水快被风干的时候才敢回头看叶,她早已不在那棵树下了,以往她会一直目送我到我们彼此看不见的时候才肯回转家里。轻轻的风刮过我的脸颊,也刮向那棵见证我和叶友情的杨树,渺渺茫茫中我仿佛听到杨树叶被风吹得哗啦哗啦响声,像在哭泣,哭泣我们即将逝去的友谊还有青春。

    之后,再和叶见面是我一次路过省城去南京办事,叶开车接的我,一路上她说着她有多忙多忙,她婆家小叔小姑买房结婚多气派热闹。我一路很少开口,偶尔应一声。我下午去南京的车,只好中午跟着叶到了她在省城的家里,一进门她很神气地问我要喝咖啡还是来杯清茶,我要要了茶。

    接下来她拿出老公给她买的银狐尾巴的围脖在我面前兴高采烈地展示起来,还有她的那些衣服。我看着这个骄傲的小媳妇,任其在我面前陀螺似地来回转着。下午两点的时候叶上班,我去了车站。我知道我和叶的友谊彻底没有了根基,再不会为说买到本好书,看了段好话而兴高采烈,她不会再给我煮顿方便面,我们吸溜吸溜吃得香美了。随着间的推移我们彼此都淡出对方的世界,友谊之花零落飘飞,互相的疼惜和爱怜,快乐和欢聚只是昨天的一个灿烂日子的美好的画面,或许在心上但再不灿烂。

    对于一个视爱情如生命的人,那爱情的失去就是要命的事。我没有经历过要命的时候,但是见过要命的人,那个年轻的女孩再也没有活过来的可能了。

    家乡南园的冬天依然是那么生硬的冷,可怜的姑娘生硬地冻死在南园的杨树林里。姑娘我们叫她阿珠。

    我因为当时不在单位,休假在烟台。当单位要好的姐妹打来电话说,刚分配到我们单位不到一年的阿珠姑娘死了,冻死在南园的杨树坡上。我当时震惊得说不上话来,一个俏丽小巧的身影一下子出现在面前,等镇定下来时我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阿珠爱上了我们单位一个已经娶妻生子的小司机,两个平时黏黏糊糊就爱得一塌糊涂,私底下以相公和娘子相称呼。

    阿珠他们说看言情电视剧太多,而那个小司机是给公安系统领导开车的,见的人多,也会哄姑娘开心。单纯的姑娘以为可以天长地久,可以白头偕老,可以海枯石烂,可以地老天荒,把一颗对爱情无比向往的心实心实意地给了这个小司机。

    阿朱走的那天约小司机出去见面,发了信息,小司机没回。这时候可能他们之间已经有些隔阂了,毕竟在乎这份感情的可能就是阿朱,小司机是有家庭和孩子的,他对这份要命的感情的态度可能只是一个消遣。阿朱发信息小司机不回,阿朱就上了南园。

    南园有人们休息闲坐的凉亭,阿珠因为见不到小司机的回音,就买了一瓶烈酒,跌跌撞撞上了凉亭。然后发信息给那个司机,说,他要不来就死给他看。情迷心窍,阿珠喝了酒,也不怕天黑,加上又是隆冬时节,北方的冬天冷得能能冻掉狗牙。她喝醉了,倒地了,然后没有了知觉。

    第二天,一个遛狗的大哥,感觉自家狗有点儿异常,随着狗越来越急的嗅闻,吠叫,发现了面朝下爬在地上的阿珠,他下意识地感到不对劲,用手碰了一下阿朱,阿朱毫无反应,硬邦邦的,大哥这才魂飞魄散地拉着狗奔下凉亭,待镇定后,报了警。

    阿珠就这样没了,年纪轻轻,刚参加工作,因为对爱多了一点儿幻想,把命弄丢了。

    刑警查了半天,最后最有说服力的就是查到那个阿朱发给小司机的最后的信息,其余的信息都是一些两个人卿卿我我调笑的信息。阿朱家里人闹了半天,单凭一个吓唬人要死的信息也没法定那个小司机的罪。单位领导,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气极的领导赶紧打发那个司机走人,以后我们再也没见到那个司机,谁也不知道他藏到了哪个地方。我想他大概也有很深的悔恨吧,只是可怜一个花季女孩儿的命就这样白白地被葬送了。

    我们小镇地方也不大,南园是人们锻炼休闲的一个好去处。每次回乡,朋友们偶尔约出去我们会去南园走走,我总是想起阿珠来,心里还是很不得劲儿,于是就拉着朋友别处去了,总感觉阿珠死不甘心,有不归的魂魄游荡在南园上。可怜可叹可恨可哀痛,这不要命的爱,是值得还是留给后来人警惕,谁又能说得清。

    想起这些旧事故人,满在心头,落于笔端,停下时,夜已深沉,我遂搁笔,卧于榻上,不知何时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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