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摊牌了,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是不是猪脑子?!暗示了这么久,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还有几天他就要去读大学了,我必须要让他知道我的意思,不能再等了,实在不能再等了!”阿冰狠狠地跺着脚,向她的好朋友李妍抱怨着。
“然后呢?”研问。
“没有然后啊,没有,你说他到底几个意思,他之前肯定有感觉吧,我昨天都说穿了,他现在还没有回复,他应该对我有感觉吧,不然我八月份约了他10多次,看电影逛街旅游拍照该约的都约了,他从没拒绝过我,倒是给个回答啊。不行不行,我要去找D博士要那个P药片,我要进入他的身体,然后向可爱的我自己表白!”
话音到这,李妍一改冷漠。
“嗯...你怎么突然瞪着我。 你不要觉得这样不好啦,等你有很喜欢的男生说不定比我还变本加厉,我这还只是表个白呢。”
“哇!你瞪我有10秒了,好了好了,我不那样做!我就是去弄懂他怎么想的,这种未知太难受了,分别前我想有个结果。决绝还是约定,我都接受。”冰边说边比了个OK到眼睛旁边,缩了缩脖子,大眼睛冲着研眨了眨。
“哇!你还瞪,15秒了!你是不是爱上我的大眼睛了。”
“从他‘A药片’在发布会上毒死小白鼠到‘B药片’使人短暂痴呆,到C,到D的失败,没想到已经排到‘P’了哦,你觉得值得就去吧,出了事正好又给我写小说提供素材了。”李妍说罢,继续看书了。
“冲着你是关心我的意思,我不和你急。哼,我这就要去弄清楚他怎么想的。”
D博士从事药学研究15年,没有任何科研成就,最近他受到一部热映电影中交换身体的情节启发发明了一种“P药片”,声称可以和指定的人交换身体。他开始在城中寻找试用者,告诉大家来参加试验需要准备的东西,却因为名声在外,迟迟没有人找上门来。
几天后,在狭小的实验室里,阳光透过窗户深入,寻找着镍铝的桌架,触摸一排一排的试管架和仪器,房屋内死气沉沉,只有显微镜下的微生物生机勃勃。他拿起一根试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看着液体中的紫色药片,抱怨着:“其实哇其实哇科学需要脑洞,我亲自试一试,看看那群官方的科学家怎么想的。其实哇其实哇,那些所谓官方一直和我过不去,‘A药片’毒死小白鼠?Shit!那时他们嫉妒我,排挤我,叫我‘绝命药师’,其实哇其实哇那是一种长期治疗AIDS的药物,是治疗人的,不是治疗老鼠的!什么狗屁官科,还把我的设备成品统统没收......”
“D博士,我要试用P药片。”门突然打开,冲进一只阿冰。他的实验室门通常不关,因为一般也没有人造访。
D博士喜出望外,手突然一松,试管“啪”地掉到地上,液体流了出来,地板上跃起了小泡泡,发出“哗哗”声,还升起了一阵气。D博士戴上手套拾起药片问道:“其实哇其实哇伟大的‘P药片’需要保存在强酸中,说说你的要求,做决定吧。”
“我想换到这个人身上去。他的信息,还有按照您的要求,这是我收集到带有他DNA的物质。我想现在就换。”
“这如果百分百的成功了,那将是一件世纪性的进步。其实哇其实哇,我没法保证成功。最好的情况就是像最近那部电影一样,当然可能你们日后是否会相忘,我无法保证。差一点的情况你的身体会暂时沉睡过去,意识暂住。再差一点,不在我的预计中了——我的意思可不是更差的情况为0了,而是有无穷大种更差的情况,你确定?”
“D博士,你好磨叽呀,还有什么交代吗?”阿冰说起来是不耐烦,但其实也是害怕的,习柯已经离开本市了,走的时候没有给她回答,这种未知占据少女心中一大块,当如同狗尾巴草的有关他的信息在她耳边轻轻挠动时,痒着,痒着,心里会突然痛起来。
“其实哇其实哇你想的话现在躺下吃进去就好了。其实哇其实哇如果成功了别忘了第一时间告诉我!其实哇其实哇这后面还有许多伦理法律上的问题,甚至可以上升到军事政治,商业领域也能用,我敢保证成功后,官方会限制它们,但是会有很多商人私下里找上我,哈哈。其实哇其实哇......”
阿冰把药抢了过去,吃了下去,不久就入睡了。
“其实哇其实哇原来也有人对我的研究这么需要。”D博士心里满是欣慰,他将阿冰放置在特殊的装置中,推进了立体透明匣子里,接着把阿冰带来的习柯的物品和放在Centre Interchange Rig上,在智能COM中输入了他俩的信息,按下START键,交换开始了。
道路的绿荫下没有阳光直射,习柯和阿冰刚刚逛完街回来。海拔4000米以上的高寒地带风景甚好,二人正在自拍。刚考完高考,一起吃糖葫芦,麻辣烫。当天最后一场《魔兽》,阿冰边走边叫“兽人永不为奴!为了艾泽拉斯!”习柯跟在后面,暖暖地笑着。商场里冒冒失失的姑娘这里挑挑,那里选选,把买好的衣服全挂在男生手上,又买了两个冰淇淋。教室里,黑板上一个人给另一个人讲题。篮球场有个男生正在和别人SOLO,一边进球后女孩子十分紧张,另一边进球后,她跳起来叫到:“好棒!”。操场上,他们俩漫步在红色橡胶跑道上,一会儿又躺在足球场上数星星。十五的月亮好大,习柯专门给她带了点心零食。准备着明信片,盼望着消息。
“ENDING!”D博士欢呼着,看了看阿冰,说道:“诶?没醒?估计是身体沉睡,意识暂住的那种情况吧,还好还好不算太差。”
另一边,阿冰的意识也意识到(这里不是搞笑)自己是D博士口中“稍微差点的情况”,可奇怪的是,她的意识捕捉到的是那个一米八的习柯的全身,小背头,穿着干净的白色T恤。
“再陪我去买个台灯吧。”习柯冲自己这个方向说到。
......
“我先上宿舍了,妈,寒假再见。”习柯冲自己这个方向挥了挥手,说到。
阿冰的意识这会犯疑问了“莫不是我的意识窜入了他妈的(这里也不是搞笑)身体里来了?”可阿冰哪知道她正好游到了语言中枢这块,她这么一想,习柯妈竟这么说了出来。
“妈,你说什么?”
“我没说啥啊——人家女孩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给个回信”
“啊啊?啊?”
“我没想说的啊,又说出来那样的话,不过我还真想再多唠叨两句,大学里对爱情啊,不要强求,不要畏惧,记住两点,真诚、珍惜,遇到喜欢的,多主动一点——我呸主动什么呀,大学里不许谈,你谈我回去跟你急啊,二可子。”
“妈你刚叫我什么?”
“啊?可能要走了有点语无伦次了吧,早点上去,大学里好好过,寒假再见啦——二可子啊,我叫你二可子,你有没有喜欢的女生”
“没有的啊,妈,我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回宾馆后也早点休息,别误了明早的飞机。那我先上去了。”习柯的身影渐渐远离阿冰的意识,阿冰的意识也渐渐模糊了起来。
半醒之间,她的意识隐约捕捉到一支笔正在写日记“今天是真真正正送走了孩子......对他而言是一种角色的改变:从人陪着......对我而言,这更是一种角色改变,可能我会比他更难接受吧......最后那会语无伦次,真是奇怪......”
......
立在竖置的透明匣子里的阿冰眼睛隐约睁开了,她走出匣子,发现窗外已经黑了,也不知道这一会她睡了多久。D博士已经睡过去了,她走出D博士的实验室,一个人走上了秋天的街道。两旁的风吹起来有点凉。那个晚上月亮很圆,她买了一些零食独自走到足球场上去数星星看月亮,路过一些曾经和习柯一起逛过的街道时,她多看了几眼,又把曾经一起买过的零嘴基本上尝了个遍,第二天她睡了18个小时。后来她就外出读大学了,放假回家的日子里,还时常去逛逛这些地方。
二十年以后,城市中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发布会,而发布的主角儿正是D博士的“P-6药片”。在经过6个人的实验后,终于迎来的第一次阶段性的成功。发布会上熙熙攘攘,阿冰应邀出席,她需要讲述她的经历。
“我是第一个试验者,当时很冲动,目的是想听听我喜欢的男生的心声——我听到了,他说他对我没有感觉——当时药片失败了,也许是我的原因,也许是其他的,这些事等会D博士自己讲述清楚,总之我的意识暂入了他母亲身体内——当时我义无反顾,一点都不害怕,因为这个男生我从高考之前一直暗恋着,他很优秀,即便是到现在我还怀念那时的他。但是如果你问我,现在我还会不会这么做,哈哈,不会了,人生苦短,冲动无妨,随缘随喜,只求一次......”
“我是第二个试验者,一位商人,当时我的商业到了一个绝境,我想了解一点行情,用了作弊的手段,现在说出来也无妨,我早已把所有的利润全部捐献,皈依佛门了。说实话,试验当时失败了,我的意识窜入了我商业对手的脚拇指里,并且迟迟没有回去,整整臭了十天,多亏了这十天,我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讯息,不至于亏损得太惨,对我而言其实是成功了。不然可能那时一冲动就......哎,那时的不可一世到今天看来什么都不是啊!”他长叹了一口气。
第三位试验者已经过世了,生前他在医院里感觉氛围不对,医生和他的家人又迟迟不说什么事,就让他留院观察,他想通过试验让意识进入医生体内了解他自己的病情。后来他知道是绝症,倒也乐观起来了。其实这一次已经很准确地进入指定的医生的思维中去了,D博士因为这样悲剧的结果认为它是失败的。
第四位和第五位试验者是两名走私犯,当时不约而同地想了解对方对于一种新型毒品的走此交易情况,其中一名在后来的走私中意外死亡,另一名在牢里,不能出席。
轮到第六位试验者发言了,所有的人都挺直了腰杆,走上来的却是D博士本人。
“各位,也许你们此刻在想,第六位试验者在哪?为什么我现在就上来做总结了?不瞒你们说,其实,我就是第六位试验者,我本人是婚服设计师。我和博士交换了身体,真正达到的‘P药片’系列最想要的效果。现在,请博士本人上场。”
走上来一位中年人,“其实哇其实哇试验成功了,但我想在场有很多人不会相信,我们将现场演示一次。”十分钟过去了,转化过程像是结束了,试验者们都下台,博士的身体走上了演讲台:“其实哇其实哇,我现在已经换过来了,一定还有人在想是不是两个人在演戏呢?其实哇其实哇,我现在要和你们解释这其中的原理,使你们信服......”
发布会上人流量很大,大家喝着果汁吃着水果,互相交谈着,有种Party的感觉。来的人几乎不懂科学,他们只是蹭蹭这种氛围,更不会怎么相信D博士的话,甚至都不去听。回到家后,他们会继续把D博士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一边嗑瓜子一边埋汰两句。
但却有那么两个人,一定会信。
舞台后,一对中年人正在对话。
“二十年可以改变很多,却没有改变你的外貌特征,从你出场,或者说从博士,就是博士的意识你的身体上台的那一刻,我就认出你来了。”
“今天,我算是懂了,你为何在我上大学后再没理过我。”
“如果D博士发明了时空穿越的药片,我想要回到十年前,我的婚礼,请你为我设计我的礼服。”
“如果可以,我想回到二十年前,大胆地告诉你,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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