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母亲节

题记:

      一直以来都在逃避，虽然我也是两个儿子的母亲了，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作为女儿对母亲有深深的愧疚，一辈子的心结……

      其实说起来我应该是有两位母亲的人，一位是生母，另一位是养母，应该比普通人幸运，也比一般人幸福的多。

        今天说说生母吧，比养母年长四岁，她属鸡。我们这里俗语说属鸡的人一辈子劳作，说是命苦。刨着吃着。意思是没有吃现成的命，不干活就没有好日子过。其实说来何为幸福?在母亲看来年逾古稀的人，自己能跑能动，健健康康的，想吃啥做啥，不连累儿女就是最大的幸福。

生母是个勤快人，相比之下，父亲就懒了点。脾气老倔老倔的，又不善言谈，常常是母亲的手下败将。偶尔也会恼羞成怒，对母亲动粗。每次回家听到母亲的哭诉，就会忍不住责备父亲。有时候看着他怯生生的像是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一样，内心又有些于心不忍，有点可怜这个屡教不改，屡教屡犯的老小孩。

    生母勤快，每天早上早早就起床下地，干农活又利索。往往是父亲刚到地里，她已经干完一样农活了，利索的人质量好像不太高，这下子就会让一辈子不爱操心的父亲找到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去训斥母亲以找到他大男人的自豪感。平时好像他也没啥活比母亲做的好，然后就不停的絮絮叨叨。贬低母亲，抬高自己，显摆一下，在孩子面前找一点存在感。每每遇到这个时候，我总会偷偷的笑，跟俩孩子一样斗嘴。母亲这个时候在我们这些孩子面前总是顾大局，不怎么搭理他。只是一早上他除了一个人自言自语，好像也没干多少活。大部分的农活还是要靠母亲的。

      他做的农活的确细，也许真应了那句话“慢工出细活”，可我想说这也太慢了吧?急性子的母亲也就不指着他了，大部分的活都是靠母亲来做的。记得那会种棉花，总是要拨去那些枝叉间的新芽的，不然会导致养分流失，不结棉桃的。夏天阳光雨水充足，棉花长的非常快，至少要拨三次的，可父亲太慢了，往往是母亲已经开始第二次了，他自己第一次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母亲把他剩下的两次并一次弄完了，他还是念念有词说母亲弄不干净，干活粗，马虎。俩人一辈子几乎没有不吵架的时候。

      母亲特别护犊子，对儿子“情有独钟”。每次无论是谁说哥哥一点半星的不好，她都是不可以的。唯独只有她自己可以说。其实自己生了孩子后，也是这样的，也就理解了儿子真的是自己的亲。每次母亲都说，你哥哥从来不犟嘴，听话。这也是母亲唯一欣慰和自豪的事。总认为哥哥太辛苦，哥哥也是属鸡的，又是工地又是地里的。脾气好，嫂子不在家的时候回家还要做饭，这让母亲心疼的。在她看来他的宝贝搁哪儿都应该捧着的。所以一年年的，无论地里的庄稼卖多少钱，都会补贴哥哥一家的，无怨无悔。曾经这样无私的爱，却引来我婆婆的讥讽，说什么人老了，要保自己的。没钱了，孩子们都不会去老人跟前的。母亲是个有主见的人，从来不会因为别人说了什么而改变自己。她就是那么的无怨无悔，总感觉自己给孩子的爱不够，不能让他过上更好的生活。

    母亲一生最爱的地方就是自家地里，无论是种玉米棉花，还是核桃枣树梨树，都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不比别人家少收。面对着一大堆的雪白的棉花，成堆的梨，最发愁的就是不能变成钱。总是指望哥哥去卖，哥哥有自己的工作，所以更多的时候都是贱卖。不是不勤快，就是不善于和别人讨价还价，沟通能力有限。也许是年龄大了的缘故，也许是天天面对庄稼的原因吧，见了陌生人总是战战兢兢的，却从不失礼节。吃饭的时候总是夹很少的菜，还要抖上一抖，如果有粉条的话，基本上就剩一根黄瓜丝了。一顿饭下来大约是吃不饱的。每次问她都是吃饱了，委屈自己。所以大多数时候母亲是不愿意多出门的。回村里和老母亲一起吃饭，她总是引以为自豪的是，在邻家丧葬或者是结婚的流水席上，她竟然可以吃四个馒头。每每看着她眼角的那种自我陶醉的样子，我只能在心底偷偷的笑她的孩子般的可爱。其实真正的理由不是为了贪那点小便宜，据说晚上可以省一顿饭，这个理由也是母亲偷偷告诉我的，当然她也是要面子的人，这种话很少说出口的，毕竟咱也是上了礼的。说起来真的令人心酸，以前的苦日子她们真的饿怕了。对于现在的人而言，一顿饭又能花几个钱呢，更何况区区几个馒头。

      也许是母亲的善良遗传给了我们兄妹四个，无论走哪儿都总是习惯替别人着想，而忘了自己。据母亲说把我送人的理由是因为她生病难以自保，听了姥姥的话，也为让我有个好人家，母女俩都讨个活命。年轻的时候根本无法理解母亲的感情，只有在自己生了俩孩子之后才理解了母亲的无奈。换谁愿意把自己已经养了十个月大的亲生骨肉送人呢?儿子一个小伤口，医生清理一下伤口，都让我心疼的泪流满面，更何况自己含辛茹苦天天哺乳的孩子呢？小时候说不清哪种感觉，亦或是从心底恨母亲把我送送人，亦或是在养母家的养尊处优带给我的优越感，对哥哥姐姐们总是非常排斥。曾经记得读高中的哥哥给我一张明信片，隐隐约约记得有这样一句话，大致意思是说我高高在上，瞧不起他们姐妹几个的意思。所以每到过年正月里走亲戚的时候，怎么都不愿意去母亲家里的。常常是哥哥姐姐几个高高兴兴的来接我，我又哭又闹的一脸泪水。总感觉我怎么有个“老妈”呢，是一件丢人不光彩的事。最终妥协的结果就是和奶奶一起去做客。我是不屑于和那些同辈的表姐妹一桌的。总是依着奶奶和那些德高望重的长辈们一起，总是害怕自己会被留下。往往母亲一句“明天再回去吧”会惹得我号啕大哭，抱着奶奶的腿不放，说啥都要走的，感觉那就不是我的家。所以记忆中一直到大学毕业，从来没有在生母家住过一个晚上的。深深的刺痛着母亲的心。

    以前对于养母写过很多，一直不敢面对自己的生母。其实也是养母去世之后才和生母有了更多的走动，理解了老母亲的不易。

    每次到母亲节的时候，更多想到的是养母，却总是忽略这位给了我生命，依然健在的老母亲。愿母亲安好，健康。感激母爱的伟大，一直包容我的小自私。感恩天下所有的母亲，珍惜有妈的日子。

写给母亲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