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们在一起的那一刻起便是对方的完整,你怎么舍得如此这般,我要拧在一起!一直拧着,哪天你想分了就用剪刀,连自己都剪下去!
我递了一支烟给文远,静静的听他说他们的故事。
我和她算是在职场认识的,她活泼开朗,爱笑,同别的女孩一般有点碎碎念,总在选择了以后念叨当初该选那个,那个怎么怎么好,这个怎么怎么不好,但她也就止步于碎碎念的程度,每每出现选择的时候,我都建议她把这些选择都拿下,但似乎便为了碎碎念的存在而执着的去选择。
“文远,这么发展下去,等我年龄再大一点,肯定变成一个你讨厌的啰嗦的老太婆,你肯定越来越烦我。”某次深更半夜她突然摇醒我带着泪痕说道,我知道定然是做了什么噩梦。
“不会的,你不记得结婚那天怎么说的,哪天我想分了,就用剪刀,就连自己都剪下去,不会的。”
“你保证。”
“我保证。”
“你发誓。”
“我发誓。”
“你……”,“呜、呜……”
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啰嗦的老太婆,你可以不听,可以反驳,可以呵斥,可以说一切反对我的言论,但一定要陪着我,听我啰嗦个没完。
她的日记里是这样写道,我欣喜她的多愁善感,不禁期待她没完没了的‘碎碎念’。
我老家是偏远的小农村的,尚有一丝封建思想,结婚当晚还被父亲叫至房中一番教导。
“当年你爸结婚的礼服就压在你妈那套衣服上面,你别不信,你看看,这么多年了,你妈都被我压着,从来不敢与我唱反调……”
可能有大男子主义作祟,或者我那一刻变成了听话的好孩子,我默不作声的回了新房。
待临睡的时候,我恍如无事一般将换下来的衣服放在了她那件鲜红的礼服上。
从我放下的那一刻起,她静静的看着我,一直看到我体会到了‘头皮发麻’的感觉。
“你和你爸说话我听到了。”她安静的哼了一声。
我却如窃贼被人拿脏一般燥红了脸,红到了脖子。
“你还有没点基本素质,还能偷听别人讲话了!”自知理亏的我却是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捍卫我脸红的事实。
“你还吼我,新婚之夜你便这般对我……”
她抱着膝盖哭了,哭的那般无助,任由泪水肆意蔓延,那一刻,我的确后悔了。
“好,你要压着我一辈子是么,我让你压!”或许是我没如往常一般去安慰她,她猛然抬头,嘴角还牵着几丝黑发,走到了衣箱边,只见她把我和她的衣服都狠狠的拽在手中,接着拧在一起,如乡村河边洗衣服拧干一般拧成了一股。
“从我们在一起的那一刻起便是对方的完整,你怎么舍得如此这般,我要拧在一起!一直拧着,哪天你想分了就用剪刀,连自己都剪下去!”
我庆幸着一生能有一个这般智慧的女人陪着我,我庆幸那天我的眼泪是和笑是一起出现的。
小孩快放学了,我要去接他了,走了,下次再聊。
我听得入神,浑然没注意到烫到手指的烟头,看着他一手公文包一手握着幼儿园门禁卡的样子,却始终没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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