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道，非一人而合，非一人而裂
这天下定然有很多连九际城也无法掌控的消息。特别是那些神出鬼没的临时起意，一般都是消息未回，事先出。
但这次却是人先到。
尘潇和齐峰峦突然来九际城找飞羽琉璃，他虽觉得意外，却还有些兴奋。因为，这天下人最想知道的消息送上门来了。所以，他根本没让两人等，而是与他们同时进了偏殿。
双方各自行礼便按九际城的规矩落了座。
“九际城主上次托我带来想见之人，您已经见过了。所以，我便没将她带来，不知算不算有负所托？”
飞羽琉璃听了尘潇的话一笑，“尘潇阁主真是为人滴水不漏。我那哪是所托呀，您没怪罪，也算给九际城一份薄面。”
两人相视一笑，谁都没再就着这个话题说下去。
“不知，您与齐堂主突然来访是为了什么？”飞羽琉璃向尘潇二人敬了一杯茶。
尘潇回敬后道，“来九际城，自然是为了打听消息。”
“哦？”飞羽琉璃假作疑惑。“劳您亲自来找我寻消息，想必这消息也不会是一般的消息。”
“消息一不一般只对寻消息的人作数。对于九际城来说，什么不一般的消息也都是一般消息。我自是懂得规矩，不会让九际城做亏本的买卖。”
“好，凌潇阁做生意向来有诚意。我自是信得过尘潇阁主。请说。”
两人的客气也只是居于表面。有如雪这层关系，谁对谁来说也算不上神秘了。
尘潇也不想耽误时间，直接说道，“我想知道，悬壶轩培育的药材都运到了哪里。”
飞羽琉璃一凝眉，心中有些吃惊。一时没猜透尘潇用意。他低头抿了口茶水缓声道，“如果我的消息没有错的话，悬壶轩培育的药材大多数从凌潇阁运出，您何苦来九际城打探消息？”
“芜幽会辨识草药毒性。所以，那些药材才会从凌潇阁运输出去。除此之外，凌潇阁与悬壶轩没有半点关系。所以，还请城主解惑。”
尘潇虽这么解释，飞羽琉璃却也不明白他这舍近求远来这里寻消息是何用意。
“只有这个么？”飞羽琉璃问道。
“还有。不过，要先说这个。”
飞羽琉璃盘了盘手故作为难。
尘潇会意，笑道，“我也有一个消息送给九际城。”
“一个消息？”飞羽琉璃嘶了一下嘴，“想必尘潇阁主亲自来找我要消息，必定是为了保证消息的准确。这准确的消息，价格可不低。一个换一个，我也得知道换的那个值不值得。更何况，您还不只要这一个消息。”
尘潇将茶盏向桌子上一撂，“我与昆吾派的关系，可值？”
齐峰峦与飞羽琉璃同时吃惊。
飞羽琉璃转了一下眼睛，点了点头，“您和昆吾派当然值。想必，这个消息必然是整个九州都想知道的。只是……”飞羽琉璃叹了口气，“用您自己来换复家粮食运输的地点，您可觉得值？”
“值与不值是我的事。城主只要告诉我换与不换便是。”
飞羽琉璃拂了一下袖子笑道，“您的事我当然没有权利定价。我只是想说，其实尘潇阁主不必用自己的消息来换。您只要和我说说那几句寓言有何深意，别说一个消息，您想要多少消息，九际城都愿意交换。这样，你我也不麻烦。”
尘潇自是知道他的用意在这，他也饮了口茶，“深意？我也没参透，恐怕做不得消息交换。”
“既然城主对上一个消息感兴趣，那我们就先谈第一个吧。”齐峰峦在一旁道。
见两人直接拒绝，飞羽琉璃的算盘只能暂时作罢。他展手看了片刻，抬头道，“第一批运去了东南军营。这第二批分为五份，分别运去了戎州蓉城，神州边界，冀州疫病隔离区，和涕州薄州直属官员手里。”
尘潇思索了片刻，忽然问道，“没有九际城？”
飞羽琉璃吃惊，但他也算守信之人，便道，“是我漏了。九际城管理森严，疫病期间不许不懂得法术的人出入，所以要这些药材也用不上。但是，总有人来这里打探消息进行交易。复大公子又执意要留，我也没有推辞。数量不多，我也没有抬高价格，都是些急需的人买了去。”
九际城主还能遗漏消息？显然，尘潇不问，他也没打算说。听他一番解释尘潇和齐峰峦心中各自疑惑，却也带上一丝欣慰。
“还有么？”尘潇问道。
“没了。”
尘潇低头一边倒了杯茶水一边道，“我是依掌门在外门收的弟子，因为私自带人去了剑魂殿被逐出了师门。”尘潇的话很淡，好像说的并不是自己。但在座的两人都被这句话镇住了。
依清绝这绝世的为人大荒盛传。除了品貌最重要的是坚守信念，不动凡心。据说他为守大荒安稳不断提升修为境界，曾许诺一生不娶妻不收徒。
九际城早有依清绝和尘潇关系的传闻。当然也有师徒之说。可都是坊间，只能当做流言。
如今当事人亲自承认，那这消息就要做实了。到时候整个九州都会为之哗然。之后将引来多少后果，很难预测。
尘潇没顾两人震惊，继续问道，“我要打听的第二个消息是仲康王府的近况。”
虽然飞羽琉璃再次吃惊，却也马上平定了心绪，“尘潇阁主的消息果然让人吃惊。”他刮了一下茶盏，“不过，九际城早就有依掌门与您是师徒的传闻，也算不得稀奇。”
尘潇知道他还想问那寓言，浅笑一声道，“我这人做生意不喜欢卖关子，你若觉得一个消息不够。我可以再给你一个。但是，我接下来要问的消息还望城主一一作答。”
飞羽琉璃抿嘴一笑，“我倒是没有别的意思，主要是王室宗亲的消息确实比别的贵一些。所以我刚才与您说的，您可以考虑一下。这个，我就当没听过。”
“城主说的那个，我确实无可奉告。但是，我要说的这个，你一定感兴趣。”
飞羽琉璃试了两次都没办法从尘潇口中得知他那些寓言是什么意思。便对他接下来的消息也不再感兴趣。
尘潇见他只喝茶不说话，便道，“我想说的是一个人。想必这个人，城主应该感兴趣。”
飞羽琉璃微微抬眼。
尘潇把送到嘴边的茶又放了回去，对飞羽琉璃笑道，“说来，也是城主的一位故人。”
飞羽琉璃脸色微变，但面罩遮脸，两人也看不出他的表情。他假作镇定，淡淡道，“哦？，什么人？”说完继续喝茶。
“慕——青——晨”。
飞羽琉璃忽然顿住，手中杯盏乒一声滑落，溅得琉璃彩石的地面一片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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