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

      到过年还有两三天，人们便开始着手为过年忙活。

      小麻雀站在窗框上，欢天喜地叫着。不禁莞尔。——麻雀也知道要过年么？楼下的鞭炮在响，噼噼啪啪，噼噼啪啪，震得麻雀们一哄而散。可在不远处的某户人家的阳台上，它们又聚在一起，唧唧喳喳，不知在讨论些什么。

      前些日子，小区门口新搬了棵橘子树放着。远远的一瞥，就瞥见树上挂满了橘子，个个圆润饱满。绿叶衬红果，好不喜庆。

      楼下走过一群耍杂耍的人。沿街的大鼓打得“咚、咚、咚”，找一块空地，一圈的人，立马围了去。

      家里蒸起了糕点。厨房里烟雾弥漫。台面上早就摊开了几张大纸，一排排的馒头，和涂了辣酱的花卷，晾在上面。我和弟弟跳着进进出出，敞开肚皮吃，直吃到馒头堵到嗓子眼。如果来了客人，必走进厨房，一起尝尝。大人们站着亲密的说话，说说馒头发酵发得有多好。问问年货准备的怎么样了。空气变得又香又软，对着它轻轻咬上一口，唇齿仿佛都是香的。

      过道上，晾着成串的腊肠，黑里透亮，酱色浓郁。若是有人见了，准会惊奇道，好大的腊肠啊，往年没见过这么大的呢。——往年真没见过吗？未必。可人们就是愿意相信，今年的，就是比去年的好。

      家里的年货，一样一样都备齐了，鸡鸭鱼肉，红枣汤圆，还有小孩子们吃的零食。零食都被大人们藏起来，不到大年三十的晚上，是绝不会拿出来的。我和弟弟虽馋，倒也勉强沉得住气，看得见的甜就在那里，不急，不急。

      掸尘是年前必做的一件大事。大人小孩齐动手，家里家外，屋前屋后，悉数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甚至连墙旮旯的瓶瓶罐罐也不放过，都给擦洗干净了，摆好。锃亮锃亮的。旧年的尘埃，不带走一点点。

      新年是簇新簇新的。我和弟弟在洁净的门上贴春联，在阳台上挂上了灯笼，红的，上头刻着“福、喜、财”等吉祥的字样。

      在一片忙碌中，我想象着大年三十的晚上，我和弟弟各占沙发一隅，手上拿着各种零碎儿，看着小品。大人们欢喜地分享旧年的收获，空气中弥漫着热闹的气息。那时，年的味道，达到最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