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二胡的大叔回来啦

      三十六年前，她十九岁，他是当年的油腻大叔，会拉二胡，村里人叫他二胡大叔。其实，根本他们也许根本没有那种想法，只是他是音乐老师，会拉二胡，她爱好音乐，他到她家教她唱歌。却因发生了一件小事闹得鸡飞狗跳。三十六年后，这个拉二胡的大叔回来了。

      八十年代，由于交通通讯不发达，物质匮乏，年轻人都是音乐的爱好者。毛女是家里排行老五，是因为总是头发乱蓬蓬的家人叫她五毛女，毛女就成了她的小名。十八岁的毛女，算是一个文艺女青年，喜欢音乐，收音机里的所有音乐，歌曲，她喜欢的都会记录下来，还写心得。有的歌曲她用芦苇做笛子吹出来。那时候，谁家有砖块录音机她就趴在人家窗户听，听的入迷。

    有一天黄昏，炊烟袅袅。她迈着轻快的步子打牛奶回家。突然听到远处渠边有一种特别好听的音乐，是二胡声。她寻声快步过去，声音越来越远。到那音乐她记住了126156123、532312352。很好听是马兰花开。

    没想到这个拉二胡的会到她家来。妈妈经常经常做缝纫活到一个阿姨家。这个拉二胡的是那个阿姨的侄儿。听说侄儿好大了没结婚，也不是没结婚。是结婚又离婚了。那个时候听到离婚的好稀奇。拉二胡的叫吕布。大家觉得很搞笑。他到五毛女家好像是母亲说她家有五个女孩，大女孩快三十了，也是离婚，家有五朵金花吧。他来了，大姐好像对他不热情，二姐本就是个随和的人对他比较礼貌。所以他不介意大姐掉脸不友好的样子。那时正好是学校放假，五毛女喜欢唱歌，拿出中外民歌三百首，他教我唱《夏天最后一朵玫瑰》《在山村》《桑塔露琪亚》……他几乎每天来。

    吕布经常去家有五朵金花的那一家。吕布的婶婶搞不懂到底是看上了那家的谁？问吕布，吕布也不说。他就是天天去。五朵金花里应该说都不错，最般配的应该是老大两个都是离婚的人。吕布一来就坐在木沙发上教五毛女唱歌，五毛女唱歌越来越好，吕布欣喜不已。两个人越唱越喜欢，《芦笙恋歌》《康定情歌》《九九艳阳天》，五毛女的爸爸妈妈也听迷了，院子里也有人来了。突然，大姐把妈妈拉到一边。只听里面声音越来越大，隐隐约约听到臭老九，不要脸什么的。五毛女被拉到里间房。吕布被大姐骂了出去。

      吕布走了，临走留下一把二胡和二胡教程还有歌唱的技巧。五毛女莫名其妙被家人斥责说是和一个离婚男人好上了。五毛女百般难辩，不就是在家里的沙发上唱歌了什么也没干！五毛女愤愤不平，自己又不是疯丫头，好端端的只是想唱歌。从此五毛女好久没唱歌，待在家里哪也不去。好在开学了，家里也没什么可带，就带着吕布给她的二胡和书。因为那个时候二胡是个稀奇的东西。有一次中午借了别人家的，想学学，到下午就被别人要回去了。

    高中毕业后，五毛女被分到了一个叫黑河的连队去工作。身体瘦弱的五毛女拉犁，挖大渠，掏厕所。索性不少女孩子为了摆脱这繁重的体力活，大都找了对象。五毛女，还在学习，她想过更好的生活，寂寞的时候她学拉二胡，兴许是环境越恶劣越激发人向上的勇气。一到劳动之余她就在黑河边拉二胡，拉着拉着她的技术越来越好。连队里一有什么活动就让她拉一首曲子。

    连队里给她分了十几亩地，别人都有男朋友帮忙。唯独她没有人帮忙。可有一天，她在间苗，间着间着，发现前面有人给她间完了。一连几天都是这样。只是有一次发现前面有个小黑影，很模糊。她索性在路口等这个人，等到天黑，也没见人走过来。这可是连队通往田野的必经之路。她想，是不是河对岸的那个人，就是一有机会到河边拉二胡，就会见对面有个人坐在对岸一直听她拉二胡，直到她拉完他听完就走了。没有人知道是那人谁，河水深又湍急，没有桥几乎没人可以过去。

    冬天的时候，河水结冰了，她想过去看看，终究也没过去。因为说秋天发了洪水整个连队被端了，没人了。所以此后的时间她拉二胡没有人听，只听河水涛涛声。

第二年春天，毛女的好朋友说音乐学院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