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高小刀
方平擦了擦手,指间沾染的飞灰蹭黑了毛巾,却像是一朵黑色的花,开的精细,娇艳。
长叹一口气,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才发现今晚的月亮圆的如此完美,大而圆满,月光如水,令人欣喜,更让人怀念。
外公就那么平静的搬过一个马扎,坐在路边,没有路灯,但一水的月光照耀下,亮的依旧能看清外公有些稀疏的头顶亮亮的。
方平心想,也不知道该不该给外公买些增发剂,会不会让外公哭笑不得。
心里想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外公跟前。外公一见方平过来,嘴角抿着笑,眼里都跳动着欢喜的光。
“小平来啦,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过了晚饭的点了才过来,晚上还回去啊。”
连珠炮似的关心跟天底下的老人们一样,平凡且深沉。
“外公,我都回来小一个月了,在外地就特别想你,今天来看看你。你这眉毛长这么长了啊,看着跟那山上的老神仙似的。”
“外公,我这半年呆在外地,都长胖了,现在脸是不是显得圆了。”
“外公,你怎么这么瘦了啊,身体是不是还不舒服,别光吃中药打消炎针了,明天咱去大医院看看吧。”
“外公,我现在特别怀念我小时候你给我煮的面,还有那个独门地三鲜,砂锅鲶鱼。”
“外公,你也真是的,怎么也不多照顾照顾我弟弟,现在都长得比我高了,就是太瘦了。”
外公似乎听的不耐烦了,像是在医务室打吊瓶时嫌弃别人聒噪的模样,头一转,嫌小平的话多,不理他了。
“外公你要是生气了我可走了啊。”
方平看他烦躁时赌气的模样,差点笑出声,假模假样的要离开。
可是外公再也没叫住他。
如水的月光照亮大理石的墓碑,惨白惨白,又像是一滩泪。
耳旁似乎响起了熟悉的二胡声。
那是我听过最美的二胡声。
那年初夏,外公在午后阳光里拉动琴弦,化作了整个夏天。
PS:说起鬼节
小时候家里长辈特别喜爱看鬼片,至今还记得裹着清朝官服的僵尸世间横行,道长们总是九死一生才能降妖除魔,当然还有白衣女鬼,枉死冤魂,吓人的不仅仅是扮相,更多的是当你仔仔细细的盯着屏幕看,本来安安静静的夜里,树林里,房间里,过道里,窗前,床边,突然出现一张惨白的脸,使人久久不能忘怀,每到夜深人静孤身一人时总觉得有人在身旁看着。
但是年岁越长,这些也就不算什么了。当然,那些年被吓得夜不能寐的人不是真正的不害怕了,只是不想了。每天睡前要考虑生活琐事,半夜醒来还有手机傍身,一早起床工作不断,哪有什么时间去想这些神神鬼鬼之事。
现在若真有鬼,或说是真的相信有鬼,更多的应该是眷恋和温暖吧。亲人离世,悲痛无以复加,每每想起时,倍觉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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