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阶梯教室二楼的北窗距离天桥不过几百公分,下面也并非万丈深渊,却显得那么的可望而不可及。这便是我这几天的经历带给我的奇妙感受:那些在十七八岁时一度习以为常的、随心所欲的自由感,在我即将告别大学生涯之时变得那么真切而不真实。
在图书馆里待了将近一下午,出来吃饭时发现已然变了天。一公寓门口站着一排穿着防疫服的人,我一眼认出来了还有本科部副部长,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打开微信和QQ,却并没有发现什么风吹草动——直到半个小时后我才意识到,这是一公寓里的学生出来的最后的机会了(不是)。食堂门可罗雀,里面的学生也寥寥无几,打菜时看到一位并没有穿着工作服的人,在往眼熟的盒饭(两年前我因为疫情被困学校时,吃的也是这种盒饭)里装菜。出来时一公寓门口的工作人员已经严正以待,正值下课时间,从教学楼里回来的同学陆续排队做核酸检测然后进入公寓,我也上前做了核酸,然而我并没有进入公寓,而是回到了图书馆。再打开手机时通知已经下达,一公寓许进不许出,小道消息传出:一公寓出现了密接者。我从图书馆出来,在学校里四处观察情况,看到超市里人头攒动、方便面都被买断了货,看到上了锁的阶一1和阶二2里一片漆黑,看到人文楼、教学楼里的保安不见踪影(大概被派到一公寓门口去了),看到学校紧紧关闭的大门和不断踱步的保安,还有一公寓前排的长长的队伍,除此之外的学校里的所有地方、所有学生都一切正常,仿佛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我再次来到一公寓门口观望,一个没有穿着防疫服的工作人员问我:“看什么,你是一公寓的吗?”我说是,他没好气的说“那还不快进去”,我以东西还在图书馆为由迅速离开。半个小时候,图书馆接到临时通知,开始闭馆。我收拾好东西,来到了人文楼。打开手机看到了最新的通知,一公寓开始实施封闭管理,课程改为线上,事物和水由学校提供,住在一公寓的校外所里的同学也要抓紧回来接受封闭管理。
此刻,我除了被子的几乎所有生活用品都留在了几十公里外的雁栖湖校区,而我的被子位于此刻正在被封闭的一公寓中。脑海里回想起这两天换校区所经历的魔幻的人与事,感觉似乎是要对即将成为研究生的我上的最后一课——自由仿佛是挂在天上的明月,即便不断地向它前进,和它的距离似乎并不会发生改变,它依然在那里,不近不远。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