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子玉草
正文:
农历六月,炎炎夏日,正是农忙季节。
早些年,在南方农村,家家户户都有种田,插秧、收割是庄稼人的两项“大工作”,而晒谷子相对轻松容易些,只要把谷子摊开,多翻翻,不让鸡鸭来偷吃,快下雨时喊大人来收谷。于是,大人会把这项“小工作”分配给我们孩子来做。然而,对于我们来说,晒谷子是很累人的。有一句话说:“太阳越大,翻得越勤,干得越快。”
收割回来的谷子,是用化肥袋装的,大人把袋口松开,用双手抓着袋子底端的两头,往上一提,抖一下,谷子就成了一个青黄色的小山丘。我要拿着带有齿状的粗木耙,把这一个个小山丘摊开铺平,来回耙均匀,再用细木耙一遍又一遍耙出稻株。
接下来,再用细木耙来回反复把谷子摊平,摊得越薄越好。谷子稍微干一些,继续用细木耙去除残留的稻株。这个动作需要用双手抓住耙柄,一松一弛,一会儿向前,一会儿向后,来来回回不停地耙,稻株就会慢慢地被耙出且不会带出太多的谷子。这个不断重复的动作,看似简单,却很费劲。
折腾一天之后,谷子晒成金黄色,稻株也耙干净,往后几天就轻松不少,只要勤快地多翻翻谷子就行。当然,还得防着鸡鸭来偷吃,防着淘气的猫狗到谷子上滚来滚去,一不留神,它们会恶作剧地撒泡尿在谷子上。
晒谷子怕雷阵雨,明明艳阳高照,天空上只有几朵乌云飘着,忽然一打雷,就下雨了,来不及收谷子。雷阵雨也会耍人,眼看要下雨了,大家扔下所有的事情,手忙脚乱地抓起工具,耙啊扫啊,连气也来不及喘,终于把谷子收成堆盖好,转眼,云又散了。
翻谷子也很辛苦,夏天的太阳又毒又辣,特别是中午时分,烈日当头,却是晒谷子的最佳时机。戴上草帽,翻来覆去地耙谷子,衣服湿透了也顾不上。在谷场里,不能穿鞋,因为穿了鞋,没走几下,谷子就会钻到鞋里,不得不停下来,脱鞋抖出鞋里的谷子,特别麻烦。
最后是收谷子,用不带齿的粗木耙把谷子往中间耙,再用扫帚把四周的谷子往中间扫,再次把谷子堆成一座小山丘。扫谷子也是一种细活,太大力,谷子上蹿下跳;太小力,谷子扫不动;扫久了有经验了便能掌握力道。
收完谷子要装袋了,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活,装谷子的人要蹲下站起,并不轻松,撑袋子的人要吃一脸的“谷灰”——满满一簸箕的谷子倒入袋口,谷子快速掉落,形成气流,“谷灰”立马迎面扑来。
晒谷子,虽然累人,但晒的是一种丰收喜悦的心情。如今,农村越来越城市化,我的老家基本上没人种田了,晒谷子的经历只能留在记忆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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