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人生是一次创作,不如说,是一种冷暖的体验。
谨以此书,献给我真真切切存在的生活。
五岁之前,所有的记忆可能是通过爸妈的叙述,再加上自己长期以来锻炼出来丰富的想象力,催眠自己产生一些难得的画面片段。我的父亲,我不能用一句话,概括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只能说,他是一个善良重感情的老一辈的传统父亲。我的母亲,更是一个心软细心善良温柔的母亲。
小的时候,家里就很穷,在一个偏远远离城市的“土城”生活,所谓土城,就是那边的房子几乎都是窑洞。我记得,那个时候,土城里小孩很多,我父亲的哥哥也在土城里结婚生子,这个弟弟比我小一岁。
【弟弟】
母亲说,下午歇晌后,会带着我去土墙下小孩子的聚集地,其实墙根下有些谁,哪个小孩,已经记不清了。我弟弟是他家的宝贝疙瘩,宝贝到什么程度,他的父亲,曾经坐着拉煤四轮车几个小时就为给他买一把香蕉,听母亲说这些话,我心里没有不平或者羡慕,有的只是对于后事的醒悟。我常常和我弟弟一起玩,而他,总有吃不完的火炬雪糕,我不记得,我有多羡慕,只记得,我也好想吃一次。
母亲说,我从来不曾和她要过什么东西,雪糕也好,新衣服也罢。直到现在,她经常会跟我讲,想要什么,跟妈妈说。我其实心里满是心疼和愧疚。
继续回忆模糊的童年,我的那个弟弟常来我家玩,我最喜欢的,就是把枕巾系两个疙瘩,套在头上,可能是想沾一沾观音娘娘的仙气吧。我弟弟,是个很爱动的小男孩,家里家外都宠着他,自然会跟我抢枕巾。把我脸挠的都是细细的红印子,甚至现在,我的鼻梁上还有他残暴的罪证。以小见大,我可能就是个挨欺负的主儿吧。
【认字】
童年时候的父亲,一点都不可爱,每天他都会早早的去上工,当时母亲是个全职主妇,专心的照顾我和父亲。不可爱的父亲,通常会在他出门之前,给我留下今天的家庭作业。家庭作业其实也不复杂,一个汉字,它的拼音,它的组词。现在回想起来,如果不是父亲的严格要求,说不定,我就不是个普通女孩。可能是个坏孩子了吧。
直至今日,我清楚地记得,“土” “士” 这两个十分相近的汉字,让我那个晚上苦恼了很久。晚饭前,例行检验,分不清这两个汉字的我,被罚站在墙角。而父亲,在纸糊的窗户上,写下了这两个字,很用力,写的很大。“认不出来,分不清,就别吃饭,别睡觉了”佯装严厉的父亲,默看着我。迫于压力,或者是正在做饭的母亲的提醒,我很快记住了。有些对话,早就已经遗忘,我只是依稀记得,站在炕头的那种紧张和局促感。“爸爸,我分清啦!”
【担水】
我家和城市里孩子的家不太一样,可能那个年代,城市里早就有了自来水。可是,在我家,那段住窑洞的日子,天天只能靠父母亲去很远的地方担水。我对于担水那个据说很遥远的地方,没有任何印象,很可能是我从来没去过吧。担水的路程,很艰辛。空着水桶的时候,是下坡,担满水的时候是上坡。
土城的家虽说简陋一些,但有个好处,就是窗户很大,下面是玻璃,上面是纸糊的。按照往常,母亲出门担水,我也按照惯例,早早地趴在窗台上,一动不动的看着母亲要回来的方向。也算是,母女俩无声的约定吧。
后来,母亲告诉我,被人等待的路程没有那么远。满载而归的时候,透过窗户能看到我因为她的归来,在土炕上跑跑跳跳开心的样子,就很满足了。担水也成了一种仪式。
【生病】
可能是因为出生后体弱多病,感冒咳嗽是常有的事情,用母亲的一句话来讲“每当你爸爸挣了钱,刚把钱拿回家,你就肯定要生一场病。” 可能生来可能就是来折磨父母的。由此,也欠了土城唯一大夫不少饥荒,说起这个土城大夫,我虽然没什么印象,父母说是个善良的好人。
其实,如果说,小时候的我乖巧懂事,还不如说,我也是调皮捣蛋的主儿。有件让我至今都能记得的事情,按照往常惯例,歇晌后母亲带我到墙根的大树下面玩,大人们坐在一起,便家长里短的聊起来,我蹲在母亲身后,捡石子玩。不知道是好奇还是调皮,我将一个稍大一些的石子儿试着塞到鼻孔里,大大小小,都不合适。果然,命运就会如此的善解人意,刚刚好的石子儿卡到了鼻孔里,意识到自己有点呼吸困难的我,试图努力的呼吸,年幼无知,将石子儿吸得更深。原本想瞒天过海不告诉母亲,但求生欲还是战胜了恐惧。惊慌失措的母亲,忙借了一个掏耳勺想要将鼻孔里的石子儿挖出来,无济于事,还将我的鼻腔里弄得都是血,慌了神的母亲,一把抱起我,赶向土城大夫家。
一路上,母亲让我用一个鼻孔呼吸,告诉我不要怕。我依稀记得,那是一段上坡路,很陡的坡。
到了大夫家,土城大夫很温柔的说了些什么话,记不清了,只觉得,那些话很有力量,很有安全感。就好像流出来的鼻血没那么可怕,当然,石子儿也被镊子顺利的夹了出来。
母亲说,至今不敢想象,如果当初晚点去土城大夫家,会不会我就被小小的石子儿卡住气管,要了命去。不过,如今谈笑起来,就是大家对于我调皮捣蛋的批判。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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