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高考,是考完后兴奋了一秒,却怀念了一世。谁说不是呢。
遥想当年,拥有最初的梦想、最纯的初恋、最真的友谊,最甜的笑容,却要面临最重的课业、最多的作业、最久的考试,还有那个最闷热的夏天。
可为何,此刻的我,回想当年,丝毫没有了痛苦、无奈、纠结与迷茫的心情,只剩回忆与感动。
1.为了高考,我们曾经放弃很多。
那一年,我谈恋爱被抓。
其实,我谈恋爱被抓不是高三,是在高二那年。高二分班,选择了文科班,在一所普通高中的文科班,有着前五名的成绩,有些许得意和不以为然,然后就在这花样年华的年纪,与一名体育生恋爱了。
比起现在,那时候的恋爱太简单,周末的时候去茶吧点几份吃的,然后坐一下午,一番甜言蜜语,情到浓时接个吻,再逛个街,直到快要花完裤兜里下一周的伙食费,才肯回到学校,开始进入周日晚上的自习。
在学校,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只敢在夜晚发发短信,说说情话,然后在食堂一起吃个饭。
但就是这样单纯的恋爱,还是被班主任逮到了,实在是无奈、无语、无助。被谈话是肯定的了,被叫家长也是不能幸免了,最担心的是我妈快哭了,说让我好好学习才有未来。
就冲着我妈那伤心样,有一种被当头一棒的感觉,然后忽然醒悟了。
原来我已经被硬生生拉入高考的战役,不管我愿不愿意、喜不喜欢、可不可以,都没有任何的选择余地,我只能迎头而上。
谁让我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小镇,一个平凡的家庭,只有中等的智商,然后高考成了像我这样寻常孩子唯一可以公平竞争的出路。
所以,在这样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役面前,我们不得不放弃很多东西,比如那段初恋,比如曾经的课余爱好,所有的玩心被收起,躲到书堆中,安静地做题。
其实,现在回想,在那些幼稚的岁月里,能够被指引人生的方向,也是一种幸运。试想,当年的恋爱如果继续下去,我无从想象现在的自己在何处。
于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开始懂得什么叫做放弃。
2.高考那年,我曾经想逃离,但最终熬过了。
从此,我学会了坚持。
除了高一的轻松与快乐,我的高考从高二就开始进入备战状态了。长时间的被灌输努力才有未来的概念,让我有些憧憬,又有些麻木。
财经作家吴晓波在他的节目里说,他在20岁到30多岁的十几年中,经常做一个梦。梦到考试铃声响了,但是还有一页的试卷没有做完,然后忽然惊醒,吓得一身冷汗。这就是高考带给一个人的阴影,巨大的阴影。
从未有过一天的放松,因为考试的那天还没有到来,只要还有时间,就一定有机会去争取更好的成绩。翻看那些梦想中大学的照片,很美,很向往。可是,看着课本,很是枯燥;看到试卷上的成绩,总是不够高;目标,总还是离得有些远。
开始觉得孤单、迷茫和压抑,无从诉说。在老师讲题时,在上自修课时,在做题目时,在寝室熄灯后,不止一次地深感内心的痛苦。
那是一种,很想要得到好成绩,却只能拿到离目标有些距离的成绩,这样不够完美的现状,总是让人有些沮丧和不甘。
那是一种,前进一步异常艰难,后退一步是万丈深渊的害怕。
不止一次地想要放弃。不读大学也可以过日子,去打工好了,自己开家店也不错啊。但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然后被否定,继而还是选择走下去。
这样的过程,犹如一次长跑,想了很多次的放弃,却不敢停下脚步。累到快要死去,却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
于是,在那一年,我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坚持。
跟朋友聊天时,他说,以前在学校时总是不喜欢读书,想要进入社会获得想要的自由,而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可以回到学校,重新读书。他问我,是否有这种想法。
我说,没有,真的没有。因为我已经尽力了,拼尽全力去学习去考试了,再回去还是一样的成绩。对啊,我竭尽全力也没有成为学霸,但是我并没有后悔。毕竟自己的智商以及家庭能够给予的教育环境有限,那么也就坦然接受这样的结果。而我,已经在现有的条件之后,做到了最好的自己,所以知足。
3.高考那年,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我去做了,并得到了。
比起大学时候的迷茫,深感高中时候的自己是充实的,至少,心里明白自己要什么,清楚现状,并知道努力的方向。
高考,就像是人生艰难之初体验。对于大部分学生而言,逃不掉避不开。在18岁的人生路中,无疑是最紧张也是最大的一次考试,就像是进入成人世界的第一次考验。
那一次,我们独自一人上战场,所有人都帮不了,只有自己,握着笔,看着题目写下答案。
然后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要紧张,过了这一个坎,便是海阔天空。
然后,真的就过去了,发挥没有超常,也没有失常,我得到自己该得到的成绩。我开始体验那种将机会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
高考过去很多年,我们会淡然一笑,当年的自己为何会如此紧张,其实高考不过是人生路上的一个站点而已。但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无疑是一座大山。
而我,就这样走了过去。有一些得意,有一些难以置信,很自信,很愉悦,开始认同和肯定自己。
也是在那样一次考验中,我开始学会独自面对,学会独立,明白自己想要的,原来可以通过努力去获取。
不免自嘲,我竟然在那样一次应试考试中,一次次完成洗礼,走向成年。
我并不想细数高考的几宗罪,因为日后的生活会有很多的不堪和无奈,而我在高考那年,已经开始学会接收生活抛过来的包袱,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不管高考留给我们回忆是痛苦的、无奈的、迷茫的,还是享受的、快乐的、温暖的,都已是回忆。
曾经在那样的不安、纠结、焦虑中度日如年,曾经是那样的迷茫与痛苦,但最终,还是妥协了、坚持了、努力了,跨过去了。
后来,日子过着过着,也便习惯了。
于是,我们走着走着,也就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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